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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蓉看?着她的背影,纳闷道:“她以前不是不爱看?书学习吗,怎么现在爱看?了。摔了一次脑子把她给摔机灵了?”
    不管是何蓉还?是王富民,他们对苏糖不好好学习的行为,态度很是宽容,不像对待王伟诚那般严格。
    王伟诚要是想不好好学习,他们是不会允许的,他们还?想王伟诚考个大学成为一个大学生。
    何蓉知道,苏糖这孩子小时候很聪明,跟她妈沈月一样聪明,学什么都快。
    沈月是通过考试考进纺织厂,不像她,是靠着她革委会里的爸的关系进来的。沈月嫁的男人跟她一样是凭能力考进来的,王富民能进纺织厂,则是她回去找爸帮忙。
    沈月能力优秀,洒脱聪慧,工作认真,是纺织厂的劳模标兵,何蓉对她是羡慕嫉妒两?相交织。
    后来沈月和她男人牺牲了,看?到孤零零无人收养的苏糖,她自觉得她胜了一回沈月。
    王富民提前打听到厂里副厂长的位置会空出来,刚好沈月夫妻牺牲了,王富民就想要靠收养苏糖获得好名?声,何蓉想到沈月就同意收养了。
    收养苏糖,何蓉对她的态度是怜悯和同情的。
    直到后来苏糖考试成绩排在王伟诚的前面,何蓉才发现,苏糖不需要她的怜悯和同情,只要给苏糖成长的时间?和平台,她会成为第二个沈月。
    何蓉正准备想办法让苏糖变得不上进时,谁料苏糖抢先一步不上进了,她在学校不好好学习,学习成绩远远落在王伟诚后面。
    不用她动手,很好。
    可是苏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开始针对为难王伟诚。
    何蓉起初担心王伟诚会被苏糖欺负,慢慢的,她发现每次苏糖找伟诚的麻烦,伟诚在周围人眼里的形象就会变好一点。苏糖则是从沈月这对英雄夫妻留下来的需要人们怜惜和照顾的遗孤,变成一个不知感恩心胸狭隘的人。
    望着处处比不上王伟诚的苏糖,何蓉多年前被沈月压在头上的那股郁气?终于吐了出来。
    如今听到苏糖说她要看?书学习,何蓉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里,离高考只有一年时间?,苏糖现在开始学,她能够学到多少?
    另一边,苏糖回到房间?,坐到书桌前拿起课本看?。
    一分钟,两?分钟......她怀疑人生地合上书。
    苏糖幽幽说道:“我觉得我还?是不要太为难我自己?了。”这课本,她实在是看?不进去。
    如果?非要强逼着自己?看?,她只会心烦气?躁,想要和它们同归于尽。
    “算了,放弃吧,我还?是摆烂吧......”话音刚落,苏糖的脑子里回忆起原主被穷苦和病痛折磨,凄惨死?去的结局,她身?体一抖。
    “摆烂是不可能的!”就算是把王家?人都打死?了,她也不会摆烂!她说到做到!
    苏糖脸上露出六亲不认的神情,打开书沉下心看?。
    每当?她要看?不下去时,她就掐一下她的大腿。过了一个小时,她的大腿肉被她自己?给掐青了,掐的她又痛又快要濒临爆炸。
    “呜呜可恶......”苏糖委屈地抹眼泪。
    让她穿书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把和她长的一模一样的原主死?亡的记忆一丝不漏传给她,让她感同身?受?
    她都多少年没有看?书了呜呜!
    ......
    “咚咚咚——”
    苏糖吸了吸鼻子:“进来。”
    何蓉推开门进来:“糖糖,白柔跟着伟诚回来了,她还?带了赔礼,赔礼是白家?的意思。他们做到这个份上了,你得饶人处且饶人。”她是来拉苏糖出去给白柔道歉。
    错不在白柔一人身?上,白柔有错,苏糖也有。
    何蓉听伟诚说了,白柔来家?里对着伟诚道过一次歉。那次是白柔个人的主意,这次则是白家?的意思。
    白家?既然让白柔带着赔礼来他们家?,他们不能高傲的什么都不做。他们要是真的理所应当?接受白柔的道歉,他们就不用再想着和白家?拉近关系了。
    “你......”何蓉看?着苏糖红红的眼尾,“你哭了?”
    苏糖本就看?书看?的要死?不活,何蓉又进来要让她出去给白柔道歉,她和王伟诚真不愧是母子。
    他们烦不烦,烦不烦啊!
    苏糖心里抓狂,面上她顺着何蓉话接道:“恩,我的头太疼了,疼的我受不了,我就哭了。”
    何蓉张了张嘴,半晌说不出话。苏糖疼的这样,白柔什么事也没有,她感觉让苏糖出去给白柔道歉,是有些过分。
    只是这缕过意不去的心绪转眼即逝,何蓉是不会因为苏糖,让白家?对他们生出不满。
    “晚点我给你找点药,你吃了就会好了。现在伟诚和白柔在外面等着,你出去见白柔要紧。”
    苏糖深呼吸,面无表情。
    她不认为她有什么错,何蓉他们一个个非要强按着她的脑袋让她认错,她感觉她快要控制不住了。
    换成王伟诚,王伟诚被人打破脑袋了,他们会让他去道歉吗?
    即使她的脑袋没有被打破,但她装了啊,他们又不知道她没有被打破头。
    哪怕是养条狗,养了这么多年也该有些感情,她在他们眼里,似乎连狗都比不上。
    在这样的环境里,原主能在王家?住这么久,王家?人还?活的好好的,苏糖只能说一句,原主的脾气?真好。
    她才来两?天,她就要受不了了。
    苏糖跟着何蓉来到客厅,客厅沙发上坐着白柔和王伟诚。看?到她,白柔给了她一个挑衅的眼神,一脸得意。
    苏糖不甘示弱地回送了白柔一个白眼。
    呵,也不知道她在得意什么,王伟诚这个男主喜欢的是女?主田悦,白柔她后面没有多少戏份的好吗。
    “糖糖,你怎么不吱声。难得白柔过来找你,你多跟她说些话,白柔是客人。”何蓉推了推苏糖的手臂。
    她不断的给苏糖使眼色,之前不是说好出来了就给白柔道歉吗,怎么真的出来了,她跟个哑巴似的不知道开口。
    苏糖扭头不带感情地瞥了眼在大白天说梦话的何蓉,谁跟她说好了,能不能不要自说自话?
    她看?向白柔:“你给我带的赔礼呢?”
    白柔:“被何姨收起来了。”等等,为什么苏糖一问,她就要老实回答。
    她动了动屁股,身?体坐直,眼睛往苏糖包着纱布的额头上看?。
    “你的脑袋还?好吧。要是不好也是你活该......咳咳,是你自找的,谁让你要和我吵架动手。”白柔摸了摸她被苏糖打过的脸,也就是她的脸消肿消的快,要不然她的脸会变成一张猪头脸。
    苏糖哼了一声,她还?不如不改口。
    白柔兴奋说道:“你是不是该给我道歉了?”
    苏糖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脸看?,看?了两?秒又移到她的头顶,眼里不见一丝光芒,仿佛在对白柔说:你再说一遍,说了我捏爆你的大脑壳。
    白柔身?体下意识的往后面仰了仰,小声地说:“我跟你开玩笑的。”
    不是她要认怂,实在是苏糖这妮子的眼神好恐怖,就像小时候苏糖当?着她的面,用脚踩爆她想拿去吓她的蟑螂一样。
    王伟诚看?了眼白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感觉她对苏糖的态度,在他面前和在苏糖面前是两?个不同的态度,一会儿厉害一会儿色厉内荏。
    之后王伟诚送白柔离开,苏糖看?向何蓉:“东西呢?”
    何蓉:“什么东西?”
    苏糖嘴往门口努了努:“她送给我的赔礼,你不是替我收下了吗,你可以把它们给我了。”
    何蓉愣住:“糖糖,你这孩子怎么......”一时间?,她找不出合适的词来形容她,“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说不出两?家?话,白柔给你送的东西,就是给我们送的。”
    苏糖认真看?她:“你的意思就是你不会把它们给我了。”
    何蓉:“糖糖,别闹了......哎,你去哪儿?”
    苏糖脚步不停往门口走?:“我出去散心。”
    何蓉小声嘀咕:“她不是说头疼吗,头疼还?要出去散心。”她是不能理解年轻人的想法。
    苏糖出来,她没有关紧门,而是给门留了一条缝隙,保证她在外面说话,里面的人能够听到。
    一转身?,苏糖姿态虚弱的把手放在墙上,一只手抓着胸口,一副疼痛难忍的模样。在外面见到一个人,她就声音发着颤的和那人说话。
    “吴阿姨,你回来了。你问我头怎么了,我没事,我就是摔了一下摔到脑袋了......不严重,妈说了不严重,我不用去医院,我相信妈说的话......”
    “什么,你们说我把白柔打了,还?是哥跟你们说的?”苏糖适时露出一个苦涩又坚强的笑容,“哥他说我打人了我就打人了吧,反正这样的事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周围人面面相觑,苏糖这话说的,她们怎么感觉王伟诚对苏糖不是像他表现的那么好,好似隐情有不少。
    “你们问我的脑袋是谁推的?”苏糖摆摆手,想对她们表示她没事,语气?却难掩失落,“唉,不说了,都过去了,妈不会让我说出去的。这事已经?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了结了,身?为苦主的我还?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就连别人给我的赔礼我也没有见到,大概是我不配吧。”
    “这么多年里我到底是给爸妈还?有哥哥添了不少麻烦,他们养我不容易。”
    苏糖的长相好看?,对于好看?的人,人们总会多点耐心。
    苏糖这般一示弱,她们完全忘记以前她们在家?里说苏糖长歪了、女?不肖母、给沈月这对英雄父母丢脸了等等的话。
    “谁说你不配,你脑袋受了这么重的伤,赔礼就该给你。”
    “可不是,我说你也太老实了,怎么何蓉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你能给他们添什么麻烦,养你不过是多双筷子的事。你被他们收养那会儿,你还?是个孩子,小孩子谁都有顽皮的时候。”一句顽皮就把苏糖这些年干的事做了定义。
    “对啊,你爸妈牺牲那会儿,要不是何蓉他们抢先一步,我就收养你了。”
    “脑袋受伤了你还?是得去医院,你不去医院是不是他们不给你钱?真是的,亏他们以前天天跟我们说他们疼爱你,这就是他们疼你的方式?我记得你爸妈牺牲的抚恤金是给他们的,那可是几?千块呢,足够让你用到成年了。”
    “嘶!要不是你说起这个,我都把这事给忘了。他们养苏糖,是用沈月夫妻留下来的钱财养她,可何蓉怎么还?总是跟我说,家?里多个孩子,钱得省着花。你们说沈月夫妻留下来的钱财会不会没有尽数用在苏糖的身?上。”
    “不会吧,何蓉虽然不在厂里工作了,但她男人可是咱们纺织厂的副厂长。”
    “万事皆有可能,你们难道没有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吗,越是有钱的人就越是小气?吝啬。”
    苏糖静静听着这些人的议论,心里笑的不行。看?来大家?嘴上不说,心里多多少少对王家?人没有什么好感。
    他们装的再好,总会有人看?出他们的真面目。
    以前不说,不过是没有人给她们说的机会。
    原主势单力薄,知道对上王富民和何蓉不理智,惹怒了他们,吃苦的只会是她一个孩子,所以她才会一门心思的和王伟诚作对,给他添堵。
    偏偏原主这个傻孩子,添堵也没有添成功,她的名?声倒是在王家?人明里暗里的插手下变得糟糕。
    苏糖是不会怕他们的,她一对他们没有感情,二来她又不欠他们的。
    何蓉随意使唤她,拿了她的东西,苏糖不跟她多说废话,有那功夫,她到外面多些时间?对人诉苦不香吗?反正她是一块滚刀肉,到最后丢脸的人不会是她。
    何蓉爱面子,不,应该说王家?人都爱面子、爱好名?声。
    苏糖戳他们的痛处,一戳一个准。
    屋子里,何蓉听到苏糖在外面跟别人的对话,她气?的眼前一黑,苏糖都做在什么啊,就因为她不把白柔带来的东西给她,她就到外面败坏他们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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