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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自己的衣物都分门别类的放置的很规整,有半边位置是留给她的,但依依的衣服大多都在自己的房间,只有几件随身的睡衣放在他这里,因为她总有不安全感,好似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人冲进来剥开他们伪装的假象,从他们私密的空间里揭穿他们不为人所知的关系。
    她看到自己的睡衣的位置跟平时不太一样,偏出来了一个裙角,她也没多想,就放回了原位。但是她低头的时候看到平时完全没有注意的地方有个抽屉,而且被打开了一半,她想今天女佣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做事如此不认真,正想关上,却看到了里面最深处有一个檀木盒子。
    她想起了之前偷听到阿苏说大少爷有一个神秘的檀木盒子,里面放着三只柳叶的耳坠。依依心中一动,眼中泛着柔情的光,她伸手把这个盒子拿了出来。正要打开,听到楼下有开门关门的声音,她本没有在意,以为是叫了男仆来送餐。
    不过即刻听到何梓明刻意提高的嗓音,“你怎么突然来了?”
    依依心中一惊,不知道是谁在晚上到访,她本想跑到楼上回到自己房内,可是又怕在楼梯上被撞见反而更糟。她转念一想,不管是谁何梓明也不会带到房里的衣帽间的,所以她轻轻的阖上了衣帽间的门,楼下的声音她听不到了,她就安静的坐在了地毯上,竖着耳朵听着外面是否有动静。
    等了一会儿也没有什么声响,应该不会上楼的,她想。
    如果安全了何梓明会上楼来找她,于是她就安下心来抱着膝盖坐着,看到手边刚刚拿出的檀木盒子,她打开了盒子,只见盒子里放着五只耳环。
    依依微笑着把每一只都一一拿起来,放在手心细细的观摩,慢慢的,摩挲在这些旧物上的指尖越来越冰冷,原本紧张的有些泛红脸越发的苍白。
    第84章
    何梓明打开门来看着面色苍白的祁司雯,两个月未见,她消瘦的厉害,他知道她自尊心很强,自从回到上海后他爆出绯闻冷漠以对,到祁家退婚,她只打过几次电话来,虽然哭过,但没有低头挽留,也没有上门来怨怼。
    时隔这么久突然晚上登门,必然不同寻常,何梓明只是望着她,在不知道她的动机之前,他不会显露出不合适的情绪,只是不露声色的抬眸看了看楼上,思忖着这时候依依应该已经回房了。
    “你别误会,我不是来求你复合的。”祁司雯说着这话眼睛不由的有些泛红了,但是她的自尊不能让她显出软弱。
    站在门口的男人没有请她进去坐,只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两个月未见,他好像更加的英俊成熟,她想在他的眼中找出一丝爱过和不舍的踪影,可是只有她看不懂的眸光,这个男人已经不再属于自己了,想到这里她难过的不能自己。
    “我本以为你跟一般的公子哥不一样,认真,勤勉,专一,有担当,看来只是我太年轻不了解男人罢了。”她扬着头说,“其实男人都一样。”
    “不一定,总有好男人的,只是我不是。”他终于开口,嗓音低哑,带着一丝自嘲的轻讽。
    “你倒是坦诚,这两个月来哄也不哄,见都不见,解释都懒得解释,我们两年多的感情在你心里就这么不重要吗?”祁司雯说着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
    在颖城为母亲守丧的她看到了何梓明的桃色新闻,虽然以往他虽然也会有一些绯闻,每次他都会在第一时间跟她解释,是处于应酬的无耐之举,虽然祁司雯也会不高兴,但是生意场上的年轻男人很难不出去应酬的,有次她没有打招呼直接去他应酬的餐厅外等他,亲眼看到跟他一同出来的漂亮女人千娇百媚的想跟他一同回家,他很绅士的让司机把她单独送走。那时祁司雯就觉得他是可靠的,是与其他风流成性的男人不同的。
    但是这一次与以往不同,他居然给于露露买了公馆,在结婚之前就让所有人知道他有了外室。祁司雯从最开始的愤怒,羞辱,一心跟何梓明退婚,暗自决心无论他如何的哀求和解释都不再给他任何的机会。过了两三天,却没有任何的消息。她开始怀疑是家人怕她难过不让她接何梓明的电话或者电报,何梓明是否回来颖城祁家找她解释,却进不了门。于是她拐弯抹角的问了管家和她阿爸,发现事实是何梓明真的没有找过她。
    她气愤难当,又等了两天忍不住打电话给他,冷冷的告诉她自己已经知道了他的丑事,要退婚。谁知道何梓明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说尊重她的意见。祁司雯当即挂了电话,哭了出来。没想到他是这样平淡的接受了退婚。
    过了两天她又想何梓明是自尊心那么强的人,平时那么自重从不跟女人鬼混,有可能是自己不再上海这段时间,他太寂寞了,被朋友叫出去应酬,被诱惑了,现在愧疚自责,无颜面对自己,所以才这样不想纠缠自己,尊重自己的决定。于是她回到上海后,又等了几天想等好一点的时机再跟他谈谈,可是发现自己居然被跟踪了,就是何梓明的人,她的心冷到冰点。
    祁司雯这才意识到他是真的不在乎这段婚事,她反复的想他们以前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越想越伤心,每天都哭着入睡。这段时间昏昏沉沉,无心学业,想去找他复合,但是自尊不允许她这样做,直到今天她遇到了一个人,她才有了足够的理由来找他。
    何梓明没有继续回应她的情绪,静静的等她平静下来说出来意。
    “我不是来找你说这些的。”她擦了擦眼泪,认真的说:“三年前我舅舅死的冤枉又蹊跷,我今天终于找到线索,是有人故意害他的。”
    “怎么回事?”何梓明面上的平静被打破了,他的眼神瞬间锐利了起来,“你发现了什么?”
    “今天下午我在学校参加一个讲座,到签到处签名后,过了一会有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在我后面喊住了我,他问我也叫祁司雯吗?我觉得很奇怪,我这个名字向来特别,还有别人跟我同名的吗?他说太巧了,他一个朋友也是复旦大学的,刚毕业,也叫祁司雯。我更奇怪了,上一届根本没有跟我同名的校友。于是我们就聊了一下那个祁司雯的事情,我才知道,原来是有人盗用了我的名字,而且当年盗用了我的邀请函去了北京军校的开学典礼。”
    说到这里祁司雯面色惨白,“就是这个女人盗用了我的名义害死了我舅舅!”
    何梓明听着脸色渐渐变了,他沉声问:“那你知道是谁盗用了你的身份吗?”
    祁司雯摇摇头,“我还没想到,那人说她是小脸,年轻漂亮,还会说法语,而且前几天他在上海的芙蓉街刚见过她,她长长的卷发,看起来已经嫁人了。”她说着这件恐怖的事情,情绪很激动,单薄的身体摇晃了一下。
    何梓明不经意的瞟了一眼楼上,上前半步稳住了她,把她半揽在怀里,“你别激动,这个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要慢慢搞清楚。”
    “我不是要来找你帮我,而是那时候你跟我在一起,你帮我想想有可能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头一天晚上在刘部长饭局就是你,刘清远,我舅舅,女人只有你六妈和你表妹。”
    祁司雯在这些天心力交瘁,今天又听到这个震惊的事情,她虽然已经在上海生活多年,但平时读书,只是一个衣食无忧的大小姐,在学校也是众星捧月的风云人物,自然是没有觉得过孤独和无助。现在陷入三年前脆弱又惊恐的旧事中,对何梓明的怨怼消解在他温暖而厚实的怀抱里。
    “还有几个服务员,很多特务都会隐藏成工作人员,后来你回你舅舅那,家里还有佣人之类的,都要好好想想。”何梓明蹙眉道,“还有那个人叫什么名字,是什么人,他的话也不能轻易相信。”
    “嗯,”她红着鼻子点点头,整个人柔软了下来,“他叫林皓然,是军校的老师,这次来上海参加活动的,我跟他讨论了这个事情,我舅舅是被人陷害的,他也很震惊,说会向上面报告。他还留给我了他的饭店地址。”说着祁司雯从包包里拿出了一张纸。
    何梓明拿过来看了一眼,眸光一闪,“别怕,你的事情我一定会帮你的,我们现在去饭店找这个林皓然,再仔细问清楚当时的情况。现在就走。”
    祁司雯沉浸在感动中,没有注意到何梓明回身关门时抬头的凝视。到了饭店夜色已深,饭店大堂人来人往的不少是军人,祁司雯看不到军装,不知道都是什么军队的,她心中彷徨不安,可是何梓明神态从容坚定,带着她直接去到了林浩然留的房间门口,他示意她敲门说话,可是一直没有人开门。
    “那怎么办?”祁司雯不安的问何梓明,“要不我们明天再来?”
    “你在这等我,我去弄张房卡过来,正好他不在,我们进去看看他的行李物品,说不定他的身份都是假的。”
    “这样会不会很危险?”祁司雯握住他的手担心的问。
    “没事的,你到电梯口装作等电梯,要是他回来了,你别跟他单独进房间,也别跟他多说话。我马上就回来。”何梓明在她的手背上温柔的握了一握,让她感到温暖和安心。
    祁司雯一个人紧张的站在电梯口旁,她从没做过这种事情,一时紧张的手心都出汗了。这时电梯门开了,她赶紧一张望,何梓明不在里面,出来了两个穿着军装的男人,他们一心说话,没有注意到她。
    “刘副司令的太太来了上海,逛街逛个没完,我都变成了一个提包的司机了。”一个高个子抱怨道。
    另一个拍拍他的肩膀,“讨她欢心可不容易了,喜怒无常的很,你可别一个不小心得罪了她,上次阿荣被她整的多惨。”
    高个子耸耸肩,两个人走到了楼层最里面进了房间。
    祁司雯正在思量着他们的话,这时电梯门又开了,何梓明走了出来,“怎么样?”
    “他没回来。”祁司雯赶紧回答。
    “好。”何梓明说着就往那房间走去,祁司雯紧跟着他,看着他从口袋拿出了钥匙,转过头来跟她说,“你就在门口,不用跟我进去。”
    “嗯,你当心。”她忧心的点头。
    可是看进房间的一瞬间,祁司雯突然尖叫了起来,何梓明猝然回身捂住了她的嘴,把她拉入房间,关上了房门。
    祁司雯战栗的站在房门边上,只见房间里的地毯布满了鲜血,林皓然身上插着刀,睁大着眼睛痛苦的表情定格在他僵硬的脸上。
    “别看。”何梓明沉声道,用手掌捂住她的眼,把她靠在墙壁上,“你等我一会,我们马上就离开这里。”
    祁司雯顺从的紧闭着眼睛,只感觉何梓明离开了自己走入房内发出翻找物件的声音,不一会就回来继续捂住她的眼,“你好点了吗?我们走,不要让外面的人看出异样。”
    祁司雯努力的点点头,被他揽着出门,回到车上,她的身体不停的颤抖,他脱下了外套包在她身上。
    “我送你回公寓,你别怕,这事谁也不要告诉,搞清楚之前不要跟任何人说,以免其他的麻烦。”说着他就开动了汽车。
    祁司雯受到惊吓一路精神恍惚,说不出话来。直到回到她的公寓,在自己熟悉的家里,坐到了沙发上,她才稍稍镇定了下来。何梓明去厨房烧了壶热水,从房间里拿出了被子,把她裹了起来,看着她苍白惊恐的脸,轻柔的摸着她的脑袋,柔声抚慰。
    “你今晚好好睡一觉,什么都不要去想。为了安全起见也不要告诉任何人,后面的事情交给我,我会搞清楚的,你别担心。我先回去,明天再来找你。”
    何梓明正起身,祁司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双手抱住了何梓明的腰,“你别走,不要留下我一个人。”
    何梓明心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过了片刻,他坐下来,安抚着哭得颤抖的祁司雯,“好。”
    “你是真爱于露露吗?为了她不惜跟我分手。”她在他怀里仰着流着泪的脸,受了这么多刺激之后最后问出的还是这一句。
    何梓明只是温柔的看着她,抬手用干燥的指腹把她眼角的泪抹去,“睡吧,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不要胡思乱想了。”
    就如三年前他主动同她一起去牢狱一般,在她最脆弱的时候在她身边给与支持和温暖,这次能不能让他回心转意再次回到她身边呢,祁司雯混混沌沌的想着,在他的怀中渐渐陷入了睡梦。
    第85章
    凌晨四点多,祁司雯终于熟睡了。何梓明轻身起来留了一张字条给她,然后在幽黑的冷夜里驱车急速的开回了家。
    他停好了车,快步的跑到了门口,不知道为什么,今夜他总有一种不详的感觉,他拿出了钥匙,夜色太黑,以至于自家的门锁都几次没有对上。
    终于打开了大门,他正要往楼上奔去,突然看到黑暗中沙发坐着一个人影。
    他霍然停住了脚步,骤然停下,他的心脏在胸腔里砰砰作响。
    “依依……”他走过去,抱住了冰冷单薄的她,他看不清她的表情,试图去吻她,而她的身体像石雕一样,透着坚硬和冷漠的气息。
    “依依,对不起,对不起。”他有一种从足底生寒的恐惧感,他努力镇定的说,“今天事发突然,我没想到祁司雯突然就来了,她知道了三年前开学典礼她被盗用了身份的事情,我怕……”
    “假的,一切都是假的……”依依突然开了口。
    “不是的,我本来是要通知你出了事,可是没有机会,林皓然突然死了,我怕她告诉别人这件事,所以……”
    “所以经过了这一夜,她被你拿捏在手心任由你摆布了是不是?”依依轻笑了起来,“何大少千人千面,好手段,谁不是被你玩弄于股掌还对你感恩戴德呢。”
    “依依,你知道,我对你……”何梓明发狠的说,“你要是不相信我,一句话我就可以为你去死。”
    依依转过头来看着他,迎着微光终于看清她寒星坠夜般的眸子,没有一丝的温度。
    “谢谢你的好意,我消受不起第二次了。你已经为我死过一次了,就已经让我对你死心塌地,你的舍身相救,你的血,你的命,都拿捏的那么到位,让人感动到迷失了自己。”
    何梓明看着她的神情,心里涌上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只感觉到她冰冷的手覆盖了自己左手的掌心,留下了两颗小小的质地坚硬圆润冰凉的东西,他没有低头看,也知道那是什么了。
    他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握的那么紧,他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像以往那样打消她的疑虑。
    “嗯,这是后来我找人从山贼那里拿回来的,差点害死我们的人我当然不会放过,我不能容忍贴在你皮肤上的珍珠耳环落在他们的脏手上。”他的嗓音紧的发涩。
    “是啊,你总是这样,你的精心算计,一切都是为了我好。”依依笑的很轻,“你很聪明,让每件事都那么理所当然。”
    “你还是不相信我?”
    “我相信你,就是因为我太想相信你了,所以才什么都不想,这两个月来一直生活在梦里。很多事情不是没有痕迹,只是我不想去想。”
    何梓明感到她像一缕幽冷的烟,正在离他而去,他想温暖她冰冷的手,可是他自己的手心已经冰凉的没有知觉了。
    “西山挥刀力度恰到好处的土匪,城边小诊所的意外坐诊的名医。”她声音空洞,平静的不像是个有血有肉的人,“让我来了上海,又心甘情愿的被困在上海,我的复仇计划一再被拖延打乱,我本来坚定的心思变成一团乱麻,我不怪你,我怎么能怪你,因为我爱你,你从来没有强求过我,都是我自己的决定。本来这两天要离开了,又有了最后的苏州之行,昨天早上的电报,让我无意看到保险箱里关于刘宗望在山海关的信件,我信了,才能没有负担的答应你去苏州的事情。可是你没想到我去见了傅先生,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告诉我刘宗望这几天要来上海和谈。”
    “我说过他居心叵测,你不能相信他的话。”何梓明浑身的肌肉因为紧张紧紧的绷着,他知道她不是普通的女人,从来不是,在她面前的强辩是多么的苍白,可是还想博得一线生机。
    “是,所以晚上我还打算跟你说这个事情。我真是傻的可笑,你这么自律整洁,怎么会有重要信件没有叠好,恰恰能让我看到呢。我已经打过电话给刘清远,萧筱,医院,许多事不是不能被证实,而是我根本没想过。这次你把我骗到苏州,躲开刘宗望,下次呢,你打算用多少个谎言骗我,让我永远也离不开上海?”
    “依依……”他绝望的轻吐她的名字,他知道自己已经被判了死刑,但是还在绝望中挣扎,“我只是想把你带到上海来,能够在我身边,让我照顾你,跟你在一起,我不能失去你,我们这段时间多么幸福,不是吗?我……我是个卑鄙的小人,但是我对你……我对你……”他双唇发颤,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你对我?呵……”黑暗中的商依依轻笑了起来,“你是真心喜欢我,真心想占有我,让我放弃一切死心塌地的爱你,成为你圈养的女人,这个小洋楼,我一度误以为是幸福的象牙塔,其实是你为我精心打造的笼子。偷情,征服,暗地里反抗报复从来都漠视你的父母,占有你父亲的小老婆。是不是真的很有快感?”
    “你就是这样看我?”过了很久,何梓明艰涩沙哑的声音沉入黑暗里,“你可以说我卑鄙无耻,不择手段,但是你怎么能,怎么能……”
    “我的药呢?”她清冷的声音传到他的耳边。
    “什么药?”
    “你何必明知故问呢。我一直服用的避孕药,你知道我在吃的。你从来没有问过我是不是有避孕,也没提过会不会怀孕的事情,为什么?”
    “是,我知道你一直在吃避孕药,我没拿过你的药。我确实非常渴望我们俩能有一个孩子,可是我知道现在的时机你是不会愿意的。”他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
    “是吗?我今晚吃药的时候,才发现留在瓶子里的药好像跟平时吃的不太一样,虽然都是白色的小药片,不仔细看是看不出分别的,现在海上瘟疫,进口船只进不来,黑市都买不到药了,我也没办法去对比。我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时候变得不一样的,也许是今天,也许是一个月前,我不知道,爱情中的女人真是又瞎又聋,愚蠢的可怕。”
    她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其实这些天我一直在想,你一直说要娶我,就算我一直跟着你什么都不想,你怎么样才能真的名正言顺的娶你父亲的小老婆呢,你现在是上海滩有头有脸的人物,不再是三年前冲动说我们私奔吧的何家大少爷。三年前不可能,现在更不不可能了。你跟祁小姐退婚,我内疚而感动,傻傻的相信以你的能力和头脑也许真的有一天可以实现。现在我终于想明白了,其实想要一辈子锁住一个深爱着男人的女人,是不需要用名分的,只是需要一个孩子。”
    何梓明像一座石像一样,彻骨冰寒的在黑暗中沉默着。
    “你太聪明了,从来不会主动强求别人注定会拒绝的事情,而是设下陷阱让别人不知不觉的自己往里面跳,最后还认为是自己的选择,心甘情愿。之前看来祁小姐是个良配,可是以你现在的身家地位求娶马小姐更能大展宏图,跟马会长家和张少帅家族相比小小颖城的祁家太不足道了。而且上海的马小姐明知道你有小明星的外室也心甘情愿的跟你,可见不是高傲的独立女性,以后你还可以纳你真心喜欢的情妇,她也不知道那是你曾经的六妈,真是理想的婚姻。”
    何梓明握着沙发椅背的手骨节惨白,他的眼睛越发的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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