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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与东京高专交流会的第一天,我们京都高专惨败,甚至可以说是被秒杀,唉,虽然是早就知道的事情,但还是颇让人丧志。
    事已尘定,就别在想这些了,正好可以利用多出来的时间好好观光,于是我们京都高专的学生相约去逛东京的商店街。
    「嗯?那是夏油同学吧?」
    眼角馀光瞄到暗巷里一颗熟悉的丸子头,我呼唤前方大伙们。
    「真的欸,夏油!你在那里做什么?」
    走进暗巷却什么也没见着,只有手里握着混浊球体的夏油杰一人。
    「嗨,只是在吸收咒灵而已。」
    来自京都的六对目光集中在夏油杰手里向我们展示的球体,前辈好奇的戳了戳球体问道。
    「这就是咒灵球?吞下去就能使用这隻咒灵?」
    「是的。」夏油回答。
    「好难想像要吞下咒灵喔。」「而且咒灵又很丑……」
    大伙七嘴八舌的讨论着吞咒灵的话题,我也很好奇,「咒灵是什么味道?」
    却见夏油愣了下,随后一脸无奈说:「这个嘛……不太好,你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
    也是,咒灵本身就是充满恶意的诅咒,味道肯定很糟……对了!
    自口袋掏出刚才在商店抽奖拿到的糖果,「给你,吞下咒灵后吃点甜的冲冲嘴里的味道。」
    夏油接过糖果,展露他一贯的笑容,「谢谢你,土御门同学。」
    「叫我加奈就好,我不喜欢别人用姓氏称呼我。」
    「好,谢谢你,加奈。」
    「嘿,要不要跟我们一起逛街啊?」前辈一手搭上夏油的肩问道。
    「对啊对啊,夏油同学是在地人,可以做地陪吧?」
    面对学长的提问,女同学们是满脸欢喜,同样是帅哥,比起个性差的五条,夏油更受女生们欢迎。
    夏油是个很称职的地陪,不仅满足了所有人的要求,还能照看每个人,我走在队伍最后头,夏油也时不时回头确认我是否有跟上。
    注意到他的眼神,我都会朝他挥手表示不用在意我,即使接收到我的讯息,他仍旧照看着,甚至会特意放慢脚步,自然的退到后面与我并肩,是个很温柔的人呢。
    「身体还好吗?」
    「嗯?」我思考着夏油的意思,这才想到他是在说交流会比赛时他一击放倒我的事情。
    「没事没事,正确来说是个很精准的力道呢,既能让我暂时起不了身,又不会痛到需要躺好几天。」我摸了摸肚子,虽然还有点痛,但无伤大雅。
    夏油的体术水平真的高,想到去年在京都举办交流会,因为东京校人数不够所以找了还是一年级的五条和夏油,五条的名声在咒术界人尽皆知,当时前辈们也很烦恼要怎么办,于是决定先从来自非术师家庭,使用咒灵操术的夏油杰下手。
    “使用咒灵操术的术师和式神使一样不会靠近敌人,所以只要主动靠近一定能将夏油杰击倒。”
    那位前辈躺在医护室的时候嘴里还不断唸着怪物……与夏油和五条同一年级的我更是做好接下来的交流会连输两年的准备。
    嘛,同样身为咒术师,有个强大的伙伴也是件好事。
    「那就好,看你在比赛前身体似乎就不太舒服,我怕下手太重。」
    哇,这个人心思细腻的可怕,我自认藏得很好,就连同年级的好友都没有发现,居然被一个只见两次面的人看穿。
    「所以……你还好吗?」
    ……
    一句简单的关心让我差点破防,压下心里的无助,不去想前几天在家族里的遭遇,我撑起笑容回应:「我真的没事,如果很不舒服我也不会来观光。」
    但我知道夏油这句不是在问我的身体状况,只是我无法说出真正的原因。
    紧盯着我的褐色瞳孔像是妥协,眨了眼后收回视线看向前方,那副柔和的声线宛如雪中炭火温暖我。
    「如果想找人倾诉可以跟我说。」
    「你也是,有些话不方便跟五条同学或是硝子同学说的话,可以找我们。」
    听硝子说自从护送星浆体的任务失败后,夏油越来越沉默寡言,是自责吧。
    像他这样心思细腻又温柔的人最容易想多,这样的个性在这个世界可不是什么好事,一个不小心就会跌入深渊。
    即使交换电话,我们却从来没有打给彼此,再次收到他的消息,是他叛逃的消息,虽然震惊,却也理解,这个世界对夏油那样温柔的人太残酷了。
    从那之后,再次相遇已是七年后。
    --
    踏着徬徨步伐来到一处公园,这是自小与好友打闹的地方。
    如果那时没有遇见她,如果没有让她认识咒术界,或许她还能好好活在这世上……
    任由雨水拍打着身子,长椅的冰冷穿透浸溼的布料刺着肌肤,只有这样我才能冷静。
    但雨水却不再落在身上,缓缓抬头,一身黑色袈裟印入眼帘,虽然那人背着光看不清面容,我仍然清楚他是谁。
    「即使是术师,淋雨也是会感冒的。」
    半扎着丸子头的夏油杰撑着伞为我挡雨,温柔的声线与以往青少年时期带着活力稚气不同,现在多了一丝熟龄特有的稳重韵味。
    「你怎么在这?」
    我是很惊讶他的出现,不只是身在京都,还有是自从他叛逃后就不轻易在我们面前露面。
    按理说应该要对他处刑,但我没这个心情,再说也打不过他。
    「来弔念老友,也见见老友。」
    是啊,虽然不同校,但毕竟同期,也算是老友。
    许久不见他,不只声音变稳重,就连样貌也更加成熟。
    一件外袍披上我的肩,残留的体温温暖着我浸湿的身躯,细微的线香味说明了刚才去过的地方。
    他就这么坐在身旁为我撑伞,即使叛逃成了诅咒师,他的温柔依旧没变,只是这份温柔给予的对象不同罢了。
    「夏油,如果在只有术师的世界里,术师们依旧互相伤害,伙伴们依旧因此奔波殞落,你会怎么选择。」
    毕竟好友并不是死于咒灵的诅咒,而是死于诅咒师的诅咒。
    夏油没有回答,我也不想追问,我们只是立场不同罢了。
    他的术式咒灵操术,是最直接面对非术师的恶意,但我与他不同,向我袭来的恶意,都是来自术师。
    「我没有你那样伟大的理想企图改变世界,也不管你要站在哪边,我只在乎身旁的人。」
    夏油只是嗯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依旧默默地为我撑伞,又默默地陪我回住所,最后默默地离开。
    虽然不知道是怎样的恶意让如此温柔的人不再为他们付出,但那肯定是这世上极致的丑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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