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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好了,这会儿正跟祁然一块儿喝粥呢。”
    “祁然也真是,还跑你家去蹭一顿早饭。”
    廖书曼笑:“那有什么的,清雾在你家叨扰的次数可比这多多了。”
    接完电话,廖书曼回到餐厅。
    “祁然今天什么安排啊?中午就在这儿吃中饭吧。”
    孟祁然笑说:“您知道我从来不跟您讲客气,但今天实在没办法,有个朋友国外回来,中午定了给他接风洗尘。”
    “那我就不留你了。”廖书曼笑说。
    “我中午吃完饭,下午再过来看清雾。”
    吃完早餐,又待了一会儿,孟祁然便准备走了,临走前跟陈清雾多啰唆了两句,叫她在家注意保暖,多喝热水。
    陈清雾笑了笑,重复他的话:“多喝热水。”
    “我没敷衍你,是你这情况喝热水最有用。想不想吃什么,我下午过来给你带。”
    “冰淇淋。”
    “除了这个。”
    “那没了。”
    “……大小姐,你是在为难我。”孟祁然挑挑眉。
    陈清雾上午回房间又睡了一觉,中午吃过饭,和廖书曼整理了一会儿年货,到下午三点钟,孟祁然过来了。
    她们正在储物室里收拾东西,孟祁然直接走了进来,随手替廖书曼将一瓶备用的清洁剂,轻轻松松地放进了储物柜的最上层。
    廖书曼笑着拍了拍手上的灰,“你跟清雾出去玩吧,这儿也快收拾完了。”
    “没事儿,也没什么好玩的,不如待这儿给您打打下手。”
    “那我使唤起来可不会客气。”
    “尽管使唤。”
    廖书曼指一指台子上的东西,“祁然你个子高,这些都帮忙放进上排柜子里吧。”
    “没问题。”
    趁着这时候,廖书曼将台子上的脏抹布拿去厨房清洗。
    看见廖书曼身影进了厨房门,孟祁然挨近陈清雾,神神秘秘地说:“外套口袋里,给你带的礼物。”
    “什么?”
    “你自己掏。”
    陈清雾伸手,手指触到一片冰冷。掏出来,果真是一盒冰淇淋。
    孟祁然看向门口,做出望风的姿态,“快吃,不然让阿姨看见我俩都要挨骂——说好了,只准尝一口,不然又得发烧。”
    陈清雾露出笑容,“吃一口还不如不吃。”却一边说着一边去揭盖子。
    她拿塑料小勺舀了一勺,送进嘴里的一瞬,孟祁然已伸手夺走了剩下的。
    “喂……”
    “说好了就一口。”
    “一口和两口也没区别啊。”
    “那谁知道。”孟祁然丝毫不为所动。
    说话的时候,有脚步声从厨房那边传来了。
    陈清雾飞速地将勺子塞进了孟祁然手中。
    孟祁然轻笑一声,低声说:“没胆子。”
    他张了一张英俊得极有侵略性的脸,凑近时更叫人目眩。这一声笑自她耳畔掠过,撩起三分的痒,她不由自主地缩了一下脖子。
    廖书曼一眼望见了孟祁然手里的冰淇淋。
    孟祁然赶紧舀一口送进嘴里。
    “这么大人还爱吃冰淇淋?从哪儿变出来的?怎么刚刚没看见?”廖书曼笑说。
    “放兜里的,差点忘了。”
    “不能给清雾吃啊。”
    “那当然不会。”孟祁然乖顺得很。
    陈清雾不禁莞尔。
    好像,昨晚所有那些沉宛而微妙的失落,都已无从追究。
    晚上孟家要设宴招待客人,孟祁然待到四点左右就回去了。
    临近饭点时,有人来敲门。
    廖书曼叫保姆去应门,片刻后保姆将人带了进来。
    竟是孟弗渊。
    孟弗渊仿佛刚刚应酬回来,黑色大衣里仍是一身合衬正装。
    他手里提了一盒干鲍,向廖书曼平声解释道:“合作商送的,您知道我爸妈不爱吃海产,放家里也是浪费。您要是不嫌弃,拿来尝尝鲜。”
    说话间,他不动声色地往陈清雾那儿看了一眼。
    她穿着居家的衣服,肩上还披了一张白色羊绒披肩。脸色仍有些苍白,但精神不错,看来确实已无大碍。
    廖书曼有些惊讶,因为孟弗渊一贯非常妥帖,饭点临时拜访,明显不符合他的平日作风。
    她接过,笑说:“弗渊你有心了——我们正准备吃饭,正好坐下一起吃吧。”
    “家里在请客,我下次再过来叨扰您。”
    廖书曼说不妨事,有空随时过来。
    孟弗渊点点头,准备告辞。
    廖书曼打算将人送去门口,陈清雾说:“妈妈我去送,正好我跟渊哥哥有话要说。”
    孟弗渊顿了顿,同陈家家长道别,转身朝门口走去。
    身后,陈清雾脚步声不紧不慢地跟着。
    到了大门口,孟弗渊停住脚步,垂眸看着陈清雾。
    陈清雾抬手,摸了摸上衣口袋,掏出那枚打火机,递给他。
    她微笑说:“这个应该是渊哥哥你用惯的,我不好夺人所好。而且过几天回去坐飞机,过不了安检。”
    孟弗渊声音平淡:“那就丢了。”
    陈清雾愣了一下,拿着它顿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些年她跟孟弗渊相处很少,摸不透他的脾性。单从孟弗渊的语气推断,明显像是她给人添了太多麻烦,招人讨厌了。
    两人对向而立,气氛几分僵滞。
    片刻,孟弗渊还是伸手,将打火机拿了回去。
    他不想看见她为难的样子,显然已有太多的事让她为难。
    陈清雾像是松了一口,稍稍退后半步,又说:“昨晚谢谢你。”
    “不必。我只是替祁然善后。”
    “不,不是……”陈清雾声音略低了两分,目光看向他手里的打火机,“我是说这个。”
    孟弗渊一顿。
    他竟一时间不知如何回应,索性抬腕,假装去看手表。
    “不好意思,耽误你时间了。”陈清雾赶紧替他打开了大门。
    孟弗渊一手抄进长裤口袋里,迈出大门,不带任何情绪地说了一句,“不用送了,回去吃饭吧。”
    他迈下台阶,听见门扇在身后阖上,方才稍稍放缓了脚步。
    抄在口袋里的手,捏紧了那枚打火机。
    四角在掌心里硌出细微痛感。
    第03章
    大年初一,两家约了一块儿去寺里进香。
    两家爷爷奶奶俱还健在,一行人一共开了三台车。
    陈父陈遂良和孟父孟成庸各开一台,载着自家二老。
    两位妈妈要跟年轻人挤一台,由孟弗渊开车。
    “清雾初几回去上班?”祁阿姨祁琳问道。
    “初四就得去了阿姨。”
    “这么早啊?”
    “嗯。年后工作室要新开一座柴火窑,我们提前过去筹备开窑仪式。”
    “你不是都准备辞职了吗?”
    “有些工作也得先做完了再说呢。”陈清雾微笑说道。
    祁琳笑说:“清雾真是从小就有责任心。”
    坐在前排的陈妈妈廖书曼转过头来问孟祁然:“祁然你演出是什么时候?”
    孟祁然靠左侧窗户坐着,人很有些懒散,回答问题时稍稍坐正些,笑说:“三月初。您要去看演出吗?我给您留票。”
    “哎呦那不巧,跟清雾姥姥说好了,带她去泰国旅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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