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早。”
殷礼嗓音沙哑。
殷礼他用手指勾动着傅清韫的下颚,饶有兴致的轻轻挑逗,。
被撩醒的傅清韫大手钳制住殷礼的手,翻身将人圈禁在怀中。
“不困?”
傅清韫的声音也有些哑,但不至于发不出声音。
殷礼:“???”
他扯着嗓子,“凭什么?!”
傅清韫:“发声位置的问题,下次教你。”
殷礼心里哭唧唧,暗自记仇。
傅清韫=马后炮!
怎么不事前教?
害他现在说话都疼。
傅清韫搂着人往怀中嵌紧了些,语气含糊不清:“阿礼,你睡着睡着就跑了。”
殷礼睡着睡着就卷被子,傅清韫将人小心翼翼的重新抱入怀中,但半夜冻醒两次。最后只能无奈的开了空调,但房间里闷着热气,他并没睡好。
殷礼:“没有跑。”
不记得,不承认。
傅清韫用额头轻轻地蹭着殷礼的脖颈,微眯着眸子,望向腕表。
“阿礼,我还有些困,再睡半个小时。”
傅清韫吻了吻殷礼的脖颈,语气慵懒。
殷礼躺的腰疼想翻身,又怕一会吵醒傅清韫,于是往外移了几寸想让傅清韫睡个安稳觉。
但他往外移一点傅清韫就跟一点。
“还没睡着。”傅清韫说,“陪陪我。”
殷礼翻了个身,因为嗓子疼,他声音极轻:“我睡不着了,你再睡一会,我不走,我就喜欢翻翻身,怕吵醒你。”
傅清韫睁开眸子,不说话。
但似乎并不打算睡了。
他将手扶靠在额上,清瘦的腕骨露出一节,仰躺在床上,幽深的瞳孔微微眯着,睡眼惺忪却迫使着自己清醒。
他眉头紧锁,似在思索什么。
“一会我叫你,再睡一会。”
殷礼牵住了傅清韫的手,微微坐起。
他替傅清韫盖好被子,摸摸他的额头,确认没有发烧后才松下心。
他靠近傅清韫,将腿贴着傅清韫,轻哄着他睡。
傅清韫侧身圈着他的腿,将头脸颊贴在殷礼的肌肤上,合上眸子休息。
殷礼抚摸着傅清韫的碎发,指尖穿过他的墨发,化开一片温柔。
殊不知一滴热泪顺着傅清韫的眼角滑落,坠在床单上,层层散开。
昨晚后半夜,殷礼做噩梦了。
说了许多梦话。
傅清韫听见后,再未睡着。
半小时后,殷礼将傅清韫吻醒。
傅清韫醒来后,在洗漱台的镜子前还了回去。
二人用好早餐去上班。
傅清韫将殷礼送进办公室后,轻轻地环抱着殷礼。
“阿礼。”
傅清韫嗓音有些哽咽。
殷礼打字:【怎么了?昨天把你捏疼了?要不要我给你揉揉?】
殷礼坏笑着伸手要去捏。
但被傅清韫钳制住了手臂。
“阿礼,对不起。”
他握着殷礼的手腕,将人拽入怀中。
殷礼:“???”
怎么莫名其妙和他说对不起?
他一脸懵。
但嗓子疼,只能艰难的从唇瓣中挤出两个字:“什么?”
傅清韫吻着殷礼的发丝,将人拥的极紧。
“阿礼,四年前的那场火。”
傅清韫微顿,“是我的错。”
他的道歉来的太迟了些,但他不能瞒着殷礼。
这个梦魇,是因他而起的。
殷礼努力的抽身出来,他忍着难受,双手捧着傅清韫的脸。
殷礼认真的与他说:“不是你的错,是小朋友没有防火意识,私放烟花,不小心把杨絮点燃了。”
“杨絮本来就易燃,他们在别墅里养了好大一片,地上都是杨絮。着的太快,把整个小区的电路都烧了,我只是倒霉,离他家比较近而已。”
殷礼说,“和你没有关系的。”
他轻轻擦着傅清韫眼尾泛起的涟漪,在傅清韫的薄唇上吻了又吻。
傅清韫眉头紧蹙,不说话。
他自责的不是杨絮……
他知道是一墙之隔,也知道殷礼是最早瞧见火势的。
因为傅清韫看过那个视频。
视频里,殷礼被吞没在火墙中,瘦削的身体躺在小院里的躺椅上,他被滚滚浓烟呛醒,他目光凝滞的捂着唇咳嗽了着。
他本能的往外走了两步。
但殷礼似有什么东西羁绊住了他。
没走两步,他就往回看,瞧见自己养的白玉兰花海被烧毁时,殷礼忽然顿住了步子。
他眼睁睁的看着墙粉坍塌,花海凝成火海。
地上是花瓣如星火燎原,将树围在其中。
火焰在殷礼的眼眶中涣散,化为一个个璀璨的光圈。
光圈……
殷礼的大脑像是宕机了一样,将外界的呼喊声悉数屏蔽,滚滚浓烟将他熏出了泪,光圈愈发耀眼。
一院之阁,殷礼将自己锁在了小院里。
锁在了另一个世界,自觉屏蔽外界的一切。
他脑海中的画面强行介入眼前。
“待在这里,别下来。”
“傅清韫,你还会走吗?”
“……”
“我很乖,我就待在这,你记得回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