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咳嗽了几声,没有什么大事。
苏子柒看过去:“又生病了?”
“你们怎么都在关心我生没生病,敢情就是你小子天天在楼下传播我谣言是吧,”秦晏一眼看穿,“我又不是林黛玉,不就是当年的事情留了点后遗症,你至于一天到晚挂在嘴边,整得我好像温室里的花朵一样。”
苏子柒揶揄:“可不就是花朵吗,下水道捞半小时尸块回去都能烧上三天还退不了烧,你还真别说,那三天是谁一日三顿给你送屋里去,又是谁一遍一遍给你擦酒精降温,秦晏你不能忘恩负义啊。”
秦晏哑然:“所以你的报复就是到处传我身体不好,让所有人都把我当瓷娃娃给供起来?”
“那谁知道我这嘴巴一开口,见效这么快呢,你看,现在去食堂,谁敢跟您老人家抢饭吃啊。”苏子柒说。
“你还真来劲儿了是吧。”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宋绵竹站在旁边老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我说你俩,要不要在拌嘴之余,稍微地关心一下孤苦无依的同事?比如我。”
结果这正拌嘴的一正一副两位队长竟然同时改变了语言攻击的方向,对外一致:“你孤苦无依?”
宋绵竹下个月就结婚了。
队里其他人还只是单身汉一条。
宋绵竹清清嗓子,道:“我结婚的时候你们记得来给我捧个场。”
说完,把手里需要秦晏签字的材料一放就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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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窗户外的阳光大了一点。
宋绵竹溜走之后,秦晏眯着眼睛,觉得很恍惚,他记忆里自己上一次和队里的人这样打闹,还是十年前。
“不习惯?”苏子柒站在秦晏身边,和他一起看着外面的阳光和地上投射出来的影子,“也是,都是一群快奔四的人了,不习惯像年轻的时候一样闹来闹去,正常。”
“对,我总觉得,这些事情好像发生在上辈子,我挺久没跟你这么拌嘴了吧。”秦晏说。
苏子柒:“没事,总之,一切都在向好发展。”
秦晏抬眸看着外面的天空:“师父和师娘在的话,就更好了。”
苏子柒失笑:“当然。”
也许秦晏总是不由自主地回忆起十年前可怖的枪击案。
也许秦晏总是过于悲观。
身体的疼痛和心理的折磨,把曾经那个年轻的、意气风发的秦晏牢牢地禁锢在原地,如今的秦晏只能站在时间线的另一边,看着当年几乎无所不能的自己,还有早就远离人间喧嚣的师父、师娘。
苏子柒这么想着,忽然觉得自己仿佛悟懂了秦晏这些年的酸甜苦辣,于是酸了眼睛,而后欲盖弥彰地笑两下:“完蛋,眼睛进砖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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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晏看一眼他的侧脸,忽然开口:“宋绵竹都快结婚了,你这么些年怎么都不见有动静?”
苏子柒顿了顿,尴尬道:“那个啥,没遇上合适的。”
“你再等也等不到,队里都是汉子......怎么,这会儿想打内情组的警花主意?因为人家姑娘长得漂亮?还是因为哪儿看对眼了?”秦晏说。
“关你屁事!嚷嚷那么大声干什么!”苏子柒耳根一红,跑了。
秦晏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直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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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一会儿秦晏就带着打印好的文件下楼去找人对接,正好看见顾城到处探头探脑。
“你在这里看什么?”秦晏冷不防出现在他身后。
顾城魂儿都给吓没,转过身正好对上秦晏双目。
顾城:“找厕所。”
“你走反了,”秦晏往身后的方向指了指,“那边,拐角,再往里走一点,没有男女厕,办案区给在职人员专用的厕所就一个单间,推门进去就行。”
顾城大概是真的很着急,知道厕所在哪里之后转头就跑。
秦晏在他身后不轻不重地说道:“厕所之前堵过几次,你最好一边上一边冲水,还有......”
顾城噎了一下,不等秦晏说完:“知道了。”
连句谢谢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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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修缮的刑侦支队,走过各个走廊,墙面是新的,各个办公室的门也是新的,除了厕所。
主要是厕所不方便改造,只好保留着九十<a href="https:///tuijian/niandaiwen/" target="_blank">年代的独特风格。
秦晏就知道顾城这个刑侦队新人初来乍到,上厕所肯定得出事。
于是他把手头的文件交给需要对接的人之后,顺便路过了一下厕所,果然听见里面的人正冲外面大喊:“谁有纸,救救我!必有重谢!”
喊了得有好几分钟。
这个时间点,队里的人要么在午休要么回家带孩子去了,一楼很安静,顾城的那几声根本没谁听见。
秦晏觉得好笑,等了几秒,又觉得顾城实在太惨,于是随手从警裤磨得发亮的口袋里掏出一包口纸,敲敲厕所的门:“早跟你说了厕所没有纸巾盒。”
顾城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你没说。”
“我本来要提醒你的,”秦晏眼睛弯了弯,“是你自己不想跟我接触,巴不得我这个瘟神早点滚出你的视线。”
“我......”
秦晏又敲了两下:“纸,给你放门口了,一会儿自己开门拿,动作快点别让监控拍到,不然下一个刑侦支队厕所战神就是你。”
“厕所战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