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是悲凉的月光。
迈巴赫行驶在永宁唯一的主干道上,俞清晖却一言不发,沉默在周遭蔓延。
一旁的封栀始终带着淡淡笑意,像六月里宁静恬淡的栀子花,她还在等待着他的回答。他则是觉得那里太简陋了。
空气中流淌着旖旎,他想他真的可能疯了,日有所思才会夜有所梦。
在他的视线里,少女稚嫩的肌肤染上一抹粉晕,昨晚在梦里她真的化身成栀子,最不染尘埃的洁白,被他一瓣瓣咬下撕碎。
心海似掀起惊涛骇浪,身体里潜伏的欲望忽然窥见天日,让他自己难以置信。
封栀什么都没问,就跟着他回了诚园。
眼前的湖光山色,让她知道只看起点,他们已是天壤之别。
穿过廊腰缦回的秀丽山水,她竟见识到传说中的“空中花园”,廊柱上的彩绘繁复炫丽,玻璃穹顶精美绝伦,却在寒冬腊月里供养出接天连日的蔷薇花。
“先放我下来。”夲伩首髮站:po18 b r.com
一路上,他都抱着她。
俞清晖点漆般的眸凝视着她,胸膛间满是酸涩,“烟火、花束和礼物这些,我都没有准备,这里是我知道最浪漫的地方了。”
“对不起……”
封栀先以退为进:“那晚我昏了头,是我该道歉。”
无法抑制的情感,如同翻涌上地面的岩浆,大脑根本无法思考,但他知道有些话,再不说就来不及了。
“不、不是!”他去拉她的手,“封栀,你是不是……已经选择了严琅?”
灯光之外,夜色之中,他垂头丧气,像等待着接受审判,甚至不敢抬头去看她。
“严琅是晨夕的男朋友,我们之间的事,为何你总攀扯其他不相干的人?”
“我以为,以为你们……”他睁大了眼,忽然有几分哽咽,像柳暗花明又逢春,周围一切都黯然失色。
这可能是他经历过最滑稽的一个误会,差点把自己呕死。
“明明是你先推开了我。”
“封栀,我们还不到年纪,”俞清晖的内疚更深一分:“对你,我不能不负责任,现在更给不起任何承诺……”
他感到无地自容。
爱是常觉亏欠,良好的教育下,他成长为真正的君子。
过往情感宣泄偏含蓄内敛,他通常是三思而后行,一切会考虑得更全面也更长远。
“俞清晖,我不在乎未来,我只在乎当下和你每分每秒,只有这些是真实的。”
“那你还愿不愿意,再给我一个机会?”那种憋闷,像一团湿透的海绵堵在他胸口。
黑暗将一切无限制放大,连欲念也逃离理智的桎梏,被轻车熟路地勾弄。
封栀噙着一抹笑意,妖妖孽孽又漫不经心,纤长的指顺着下颌抚上他的脸颊。
“我只要你。”
她终于摒弃这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瓷白的脸颊染上酡红,像夕阳余晖,多了抹俏丽的婉转多情。
“你再说一遍!”
“我只要你。”
她就站在他对面,目光无比默契的交汇,“你要抱抱我吗?”
封栀张开怀抱,欢迎他来到她的世界,贪婪的目光,像月光从云翳中探出头来,明晃晃的直白。
俞清晖毫不犹豫地把她抱了起来,恨不得将她嵌入骨血里。
他撩起眼皮,琥珀色的瞳仁像是窖藏许久的佳酿,满溢出醉人的沉香。
“喜欢我吗?”他追问。
“你说呢?”她不否认,义无反顾迎上他的眸,丝毫不愿躲闪。
他锲而不舍,又乖得不像话,让她想主动给予“奖励”,那个光风霁月的天之骄子,终是成为她的“裙下之臣”。
俞清晖嗓音带着微不可查的躁,像宣誓般:“要一直喜欢我~”
“好。”
她眼神迷离朦胧,一丝嘤哼像点燃火海的引线。
炙热灼烫的气息扑面而下,如汹涌肆虐的海潮侵袭礁石,直抒胸臆又混乱不得章法,急切宣泄着焦躁难耐。
从她承认那一刻,俞清晖什么都不管不顾了,他不再有顾虑和迟疑,谁都有惊鸿一瞥时,但他要攫取的是永恒,是她的一生。
他吻她的眼睛、鼻尖、脸侧,继而是唇瓣,像浸透花香的樱花果冻。
“封栀,你要记得你的承诺。”
她脖颈半扬着酸涩,气息却被吝啬地夺走,得了自由的手,与他十指相扣,木制香和栀子香的碰撞,将一切渲染地热烈而纯粹。
封栀眼眸浸润了潮气,她的回应热情热情又大胆,让正直单纯的少年几乎无计可施。
夜色渐浓,窗外喧嚣许久的流光璀璨亦渐熄,只留天幕里的繁星点点。
情不知所起,等他察觉时,早已入骨根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