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叫苗立,为人热情大方,见到常晚,乐呵呵地说“以后叫我立哥就行。”
“立哥。”常晚乖巧地跟着叫着一声,对方眉开眼笑地应了一句。
两人简单认识了一下,常晚得知苗立是个大学生,出来工作完全是为了勤工俭学,他第二天有课便和常晚差不多时间走,若是没课就做到club关门打烊。
聊了几句后,苗立就带着常晚开始今天的工作,其实很简单,无非就是根据票据上的桌号把酒水和小食送过去,没有太大难度。
常晚觉得自己适应得很好,不禁松下一口气,客人也都比较和气。
这所club并没有常晚刻板印象中水深火热、群魔乱舞的状况。
他想在这里做到高中毕业应该没太大问题,在常晚的计划中没打算考大学,他的成绩想也考不上。他只想现在多存一些钱,等到毕业成年后,换个城市生活。
可惜常晚不知道,他已经被隔壁真正的野狼给盯上了。
.
下一单的东西是包厢里的,饮品竟是不含酒精的饮料,还有一份蛋糕和另外一份小甜点。
为了节省钱,也因为今天常家其他人也在家,常晚这天又没怎么吃东西,从早上到现在肚子里唯一的存货是块面包,估计也消化得差不多了,这会儿看着手里的东西感到一阵饥饿。
但再饿也没不能偷吃客人的东西,常晚尽量昂着脑袋,不去看手里的东西,直直往包厢走去。
他算了算,节省一点,手上的钱是可以撑过这个月的,这个月结束就会结算工资,到时候他就可以松泛一点,但还是要留一部分钱攒起来,之后跟苗立打听打听外面出租房的情况,找好房子,他就可以从常家搬出来了。
想到这个,常晚心情都不禁轻松起来,冷凝的面容都融化几分,让那本就偏乖软的长相显露出一点点原本的气质。
礼貌敲门打了声招呼,常晚才托着托盘进去,一踏入这间包厢,他便察觉一丝不对。
别的包厢都是光线昏暗,喧闹无比,这间却是灯光大亮,非常安静。
常晚脚步顿了顿,往沙发中间的人望去,看见抱着手臂,明明是坐在包厢沙发上却坐出登上王座气势的康宥时,愣住了,眼睛微微睁大,停在原地,像发条失效的小木偶玩具。
“嗯?不是我要的东西?”康宥率先打破沉寂。
“...是。”
常晚回神,应了一声走上前,只想赶快把东西放下然后离开,可偏偏这人不让他走。
在他放下饮料和餐点后,康宥拽住他的手把他拉到旁边,示意他“坐。”
常晚拧眉,挣了挣手腕,发现康宥力气是真的比他大,上次在医院他还抱着侥幸,认为是自己生病了没力气,现在发现两人的力量绝对不是可以相比的。
这让常晚觉察到一丝危险,他对比更强的人都抱有戒备心,因为这意味着他能不能从对方手底下逃脱,或是能不能反抗对方。
在这几次的短暂接触中,常晚意识到康宥是他没办法用力量强行反抗的人,所以只能尝试着用他不擅长的话术来劝说“我在上班,不能坐。”
“上班也有摸鱼时间,就一会儿,没关系的。”康宥嘴上说着柔和的话,带着轻浅的笑,手上的力气却没松掉半分。
常晚知道他挣脱不开,只得皱着眉不情愿地坐下。
平时在学校里像是只软骨猫儿似的人,这会儿坐得比谁都板正,脊背挺直,浑身僵硬,看得康宥都替他累。
推了推桌上的东西,放到常晚面前,“给你的,快吃,吃完再去工作。”
常晚看了看桌上那自己刚端进来的食物,又看了看康宥,越发地莫名其妙。
这康宥是越来越不正常了,常晚实在无法继续忍耐,冷着脸问“你到底想干嘛?”
康宥靠回沙发椅背上,姿势却和常晚更亲近了些,身上那清冷学霸的气质有些变化,不知是不是常晚的错觉,总觉得对方像一条在他身上缠绕的湿冷毒蛇,想着他不禁身体后仰,和康宥拉开些许距离。
“想和你交个朋友。”
这句话突兀地钻入耳中,常晚怔愣一瞬,脸上浮现迷惑的神情,这人要不要听听他自己在说什么。
当邻居和同班同学当了十多年两人都没成朋友,更何况现在?
他们难道不该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才对吗?
心里的疑惑愈发深厚,常晚注意到康宥放开了他的手,立刻起身退远,丢下一句“你有毛病吧。”就迅速转身逃离了这间包厢。
在临出门前,常晚回头望了一眼,发现桌上摊开的是习题册...他想康宥果然有毛病,谁回来club写作业呢?
康宥看着跑掉的常晚只是意味深长地笑着,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从那次见过常晚哭后,这人在他心里就变得越发有意思起来。
学生嘛,得劳逸结合,学习之余还得找点乐趣才行。
直到那包厢门关上许久,康宥才收回视线,看着桌上那堆不是自己口味的东西,打电话叫来了经理,让他帮忙把这些东西打包,等常晚下班时给他,就说是客人一口没动过的,扔掉可惜。
康宥大概猜到常晚现在处在一个比较困难的时期,当着他的面可能会拒绝这些东西,但换个方式,说不定就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