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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月十五日。
    朝堂之上,满朝文武都有些傻眼。
    “这么多人啊?”便是张丞相也怔了怔。
    官府已经考核过一次,剩下的人,竟然还有将近三百。
    容昭微微笑:“没事,考场装得下。”
    众人:“……”
    谁问你考场装不装得下!
    选官都是一个个举荐,哪里见过这么多人?
    朝会结束。
    有人期期艾艾挤到容昭面前,低声问她:“到底考什么呀?容太傅,方便透露一二否?”
    “不方便。”容昭眨了眨眼睛,摊手,“我与皇上等人知道便可,怎么,你们不相信自家儿郎才学?放心吧,不难的。”
    官员:“……”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不太妙。
    十二月十九日。
    一群青年才俊,浩浩荡荡走入所谓“考场”。
    有一世家子,大冬天一手提着笔墨砚台,另一手还摇着扇子,风度翩翩,仪态从容,扫一眼各种各样的所谓“考生”,眼神轻蔑。
    这些平民能和他们比?
    他才学好,而且诗作可是闻名京城。
    他爹问过容太傅,虽太傅不肯透露题目,但说是对他们而言,不难。
    世家子带着这样的自信,以及刘照等人带着忐忑,坐在位置上,领到试卷题目和答题的白纸。
    然后——
    裂开。
    啥玩意儿?
    为什么有财政题?为什么有水利题?为什么还要写治国策略且限制字数?!
    哦,写诗也有,写一首。
    这他妈一页,全是题!
    五花八门。
    这一场大雁朝首次选官考试,把所有“考生”都给考糊了。
    等到离开考场,那位摇着扇子的翩翩公子手脚发软,走路一晃一晃,被小厮接住后,只晕乎乎说出一句话——
    “容太傅,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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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世家子:命题人,太可怕!!
    第139章 熙和
    所有人都考蒙了, 官员们也很懵逼。
    怎这么复杂?
    有必要吗?
    不过,当容昭带着丞相和徐尚书等人亲自阅卷之后,他们的态度全都变了。
    张丞相眉头一皱:“这什么东西?来来回回车轱辘话, 没有一句有用的,字还写得丑。”
    说完,他直接往外一丢:“这种人,怎么能入朝为官?”
    容昭伸手捡起来, 安抚道:“也许其他题目答得不错?丞相大人负责策略, 若是不行,给他的策略一个低分便可。”
    张丞相毫不迟疑, 直接一个“零”。
    那边,徐尚书脑壳疼,从手上卷子移开视线,看向容昭:“太傅, 我年纪大了, 皇上也说可以告老, 就别为难我……”
    如果他有罪, 直接惩罚他。
    别给他看这种要老命的东西。
    ——按照这位考生算的财政问题,能把国库的钱算没!
    容昭继续微笑:“尚书大人还有能力,何必着急辞官?如今朝廷缺人, 尚书大人再坚持坚持。”
    徐尚书:“……”
    如果没记错的话,咱两家有仇,我走了还给你腾位置……
    徐尚书想走,然而容昭不同意。
    导致皇帝也没点头。
    这让徐尚书心里毛毛的,总觉得坐立难安。
    虽说……他也不是很想离开官场, 丢掉权利。
    但容昭不让他走,这就很吓人了!
    莫不是在偷偷算计他?
    想到这里, 徐尚书低头,给这张试卷财政回答写上一个“零”,看向下一张……
    徐尚书:“!!”
    他明白了,容昭可能是想他死在任上!
    工部尚书更是连连摇头:“这人我不管,反正我们工部不能要,这都什么回答啊?乱七八糟,太傅,你这考试当真应有,这人如果入了工部,我得气死。”
    张丞相:“咦?这人有些本事啊?就凭这策论,可入朝为官。”
    “这人适合我兵部,可惜看不到名字。”
    容昭提前有准备,把名字糊了的。
    这几个改卷之人都是高身份,倒是也没人作弊,只此时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答案是何人所写……
    改卷只用了两天。
    他们改完一张,容昭就查看一张。
    那种全是零分的,直接丢掉,总分太低,又没有单题特别出色的,也都丢掉……这样选出来,竟然只剩下五十人!
    这才拆开他们的名字。
    然后,集体沉默。
    有人伸出手去淘汰的试卷当中捞举荐之人,捞出来看了看,又放回去,一句话都没说,只当自己不认识那人。
    ——答成这样,他都不好意思说要举荐这人。
    ——丢人!
    张三也在其中,策论一塌糊涂,但是其他答得都不错,张丞相心情还算不错。
    其他几位大人心情就颇为复杂。
    “原以为是胡闹,没想到太傅这法子倒是挺好,有些人看起来当真是绣花枕头不中用,根本没办法选入朝为官!”
    “可不是,有些问题不懂倒是正常,但前言不搭后语,这是真不行。”
    “唉,以前还没觉得他们有什么问题,这放在一起比一比,可真是……”
    “下回若是再选官,还是都得考一考,到时候我来出题!”
    “也有好的,竟还是寒门出身,可那是真答得好,言之有物,便是不懂的水利题,也能说一说自己见解。”
    “有几人我要见一见,真是有才干,出身差些就差些吧。”
    ……
    他们议论着出宫,心情颇为复杂。
    当天,有官员凑上来打听为什么自家的考生没有通过……
    当即被怼:“但凡过得去的,都通过了,你家那晚辈写得都是什么东西?平日里竟然没看出来是个绣花枕头,一无是处!就他这样的,入朝后,我都担心害了大雁朝!”
    “……”
    那人被怼得一怔,缩了缩脖子。
    -
    容昭则带着五十张答卷去给新帝看。
    裴怀悲一张张看过,五十张看了有一会儿。
    随即,他放在旁边,看向容昭:“这法子很好,里面有不少有用之才,后日朝会便看一看他们。”
    容昭点头:“那便将这些人的名字张贴出去?”
    裴怀悲点点头:“好。”
    容昭:“臣去办这件事,两日后朝会,再行挑选。”
    她说完就要走。
    裴怀悲赶紧抬手,抿了抿唇,声音轻轻:“别走,和我说会儿话。”
    只有两人时,他从来不在容昭面前说“朕”。
    容昭又坐了回去,看向他。
    裴怀悲轻轻笑了笑,心情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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