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委屈地看着谢宥辞,眼泪好像随时都会落下来,“你赔我。”
“赔你什么?”
“当然是赔我清白!”
池漾几乎脱口而出,咬定了昨晚是谢宥辞单方面对她耍了流氓。
谢宥辞身姿懒散地平躺在床上。
他伸手揉捏着发胀的鼻梁骨,沉默半晌后像是气笑了,“赔你清白?”
谢宥辞慢条斯理地坐起身,腰腹处的被角顺势向旁侧滑落,性感的腹外斜肌和人鱼线也随之闯入池漾的视线。
救命……
这画面也太欲太涩了!
池漾红着脸。
她想要将视线别开,试图逃避这种绝不该在他们两个之间出现的暧昧画面。
可就在这时。
她的后颈却忽然被人捏住。
池漾的脸被迫转正,抬头就撞进谢宥辞那双桀骜又狭长的眼睛里。
“池小姐。”
他仿佛极有礼貌地唤着她,嗓音低哑,呼吸在两人之间游荡,滚烫的手掌虎口还扣在她最敏感的后颈处。
池漾的心跳乱得像是鼓点。
想逃。
却见谢宥辞懒洋洋地抬起下颌,“我建议你再好好看看,昨晚,到底是谁玷污了谁的清白?”
话音落下。
谢宥辞倾身朝池漾压了过来。
池漾:!!!
她当时就卷着被子想逃。
但谢宥辞却像是定要让她看清楚般,直接伸手撑住她身后的床头,将她圈在范围狭窄的方寸之地里。
暧昧的呼吸回荡在两人之间。
池漾心跳加速。
一抬眼,谢宥辞颈部与锁骨的印记,以及胸口的抓痕便撞进她眼帘。
池漾眼瞳一缩。
昨夜的片段迅速在脑中闪回——
酒吧内,灯光旖旎。
她似乎是喝醉了酒,踩着高跟鞋向谢宥辞走去,骄矜地趴进他怀里。
“我看你长得很不错啊。”
池漾脸颊上泛着酒醉的桃色,她扯出谢宥辞的衬衣下摆,手溜进去,还仰头咬了口他的锁骨,“腹肌嫩男~”
碎片化的回忆到这里结束。
池漾犹如晴天霹雳。
她僵在那里连气都不敢喘,余光一瞥,还能看到谢宥辞锁骨处的齿印。
天……
那居然是她咬的!
而且昨晚也是她先对他动手的!
池漾简直悔透了,如果料到会发生这种事,她昨天晚上绝不会喝酒!
要知道。
她跟谢宥辞打娘胎里就不对付。
一岁时,她将抓周礼上挑中的颜料甩了四岁的谢宥辞满脸满身;
六岁时,她将谢宥辞好不容易写完的暑假作业本冲进了马桶;
十二岁,她换了谢宥辞的演讲稿,害他差点当众念出琼瑶味儿的情书;
十八岁,她甚至还偷了谢宥辞的内裤,害他从游泳馆回家时空档了一路。
结果现在……
他们两个居然稀里糊涂地睡了!
而且是她醉酒后主动,咬了他的锁骨,把他浑身摸了个遍……
还,腹肌嫩男!!!
呜呜……
她这辈子再也没脸见人了!
池漾当时就将被子盖过头顶,一脚踹开谢宥辞,生无可恋地躺回床上。
“我不管。”
娇恼的嗓音隔着被子传出来时有点闷,“反正你没有证据。”
谢宥辞:“……”
他敛着眼睫用余光睨了眼,一双比桃花眸还狭长的眼睛,平时看起来锐利凉薄,但只要一笑,就会有种勾人的风流感。
而此时此刻。
他似乎正缓慢地聚焦着目光,用漆黑的眼瞳审视般的盯着她。
池漾警惕地裹紧被子向后退。
实在离得太近。
谢宥辞的呼吸都交缠在她的鼻息。
但池漾并未表现出什么羞赧之色,反倒骄矜地仰起头,“你干嘛这样看我?”
好半晌。
谢宥辞像是从她的神色里确认了什么,于是幽幽地将目光收回:
“看渣女。”
“看你不负责。”
“还不肯承认。”
他哼笑,“挺好。”
那幽怨四连的口吻,活像一只被人骗心骗身后要离家出走的天真又可怜的狗。
池漾:?
她从被子里露出一颗脑袋,满目怨念,“睡我你又不吃亏!”
谢宥辞不说话。
他只抬起下颌,再次将斑驳在他肩颈处的罪证明晃晃地展示给她看,顺便还用指尖点了点自己脸上的巴掌印。
池漾还在挣扎,“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证明是一定我咬的!”
“小狗咬的?”谢宥辞斜睨过去。
“……有可能。”
“行。”谢宥辞懒洋洋地将视线敛回,显然已经习惯她耍赖皮的模样,“下回再有这种事,我会记得录像。”
池漾:“……”
她难过地抱着被子,将下巴枕在蜷起来的腿上,“可吃亏的明明是我……”
大小姐眼眶红得要命。
明明是她喝醉酒对谢宥辞耍流氓,害他理智全崩,还被啃咬抓挠了一身,倒像是她受了天大的委屈。
谢宥辞斜着锐利的眼眸。
他看着池漾越来越红的眼睛,心里那点儿傲气又逐渐土崩瓦解。
最终,他认输般的低叹了口气,“好了,其实我昨天晚上没碰你。”
池漾从被窝里伸出手臂,指着地上那片凌乱,“那这些怎么解释?”
“是脱了,但没做到最后一步。”
“你有这么绅士?”
“……”
谢宥辞没好气地哼笑一声,再度单手撑着床倾身凑近,“池尔尔。”
他叫着她不怎么为人知的小名。
池漾下意识地向后一躲。
但谢宥辞却蓦然伸手扣住她的腰,侵略性极强地将她揉进怀里,“你是不是非要让我提醒你——”
他一边用眼睛盯着她。
一边伸手向床头柜摸着,拿过来那两本昨天才盖过章的结婚证。
“昨晚,原本就是我们的新婚夜。”
“池小姐对我热情似火,我难以把持被动上钩,这种情形,就算我不刹车做到底,也是在合情合理合法的范围内。”
“谁也谈不上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