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究安然无恙地回到属于自己的归宿。
她曾经以为,此生此世都不会再回来了。
仰起脸,清明的眼瞳映照出他温柔带笑的容顏。纵然眸色蕴含疲意,这抹不存心机的笑容感染了她,让她跟随着他回心微笑。她知道日后,这份笑意就是她无悔的坚持。
与深爱的人在一起,哪怕只是傻笑,也是世上最教人期待的事情。
莫言低头牢牢地凝视住她,生怕错过她多变的表情。他的沁儿,总是变幻莫测,使他猜不透她的心意。他曾经松开过手,还打算伤害她来报復,可幸把她的小手紧紧牵回来,不会再离开了。
两片柔软的唇似有若无地落在她光滑的额角上,然后轻轻亲过她的樱唇。稜角有致的嘴巴微微扬起,莫言的眸里盛载深情,浩瀚得快要将她淹没。
她安静地凝睇住她,闪烁的泪光点缀眼角,掛在浓密睫毛上的是颗颗珍贵的宝石。
他们任由时间默默地流逝,享受这刻温馨的旖旎。
良久,寧沁抿了抿红润的脣,怯怯地啟唇:「言……你会原谅我娘吗?」
彷彿是禁忌,莫言握紧的手稍微放松,他牵动嘴角,低声呢喃:「……这刻我办不到。」他明白,终有一天他需要面对她的,因为她始终是沁儿的娘亲。「不过……」
「为了你,我会尝试。」
简单的一句就足已教她心满意足。即便他一辈子都无法原谅她的娘亲,即便她会成为磨心,为了他,她便会甘心情愿。
「终有一天,我一定能够做到的。」莫言咧齿而笑,单纯地向她许下诺言。他温柔地搓揉她暖烘烘的柔荑,似是把一个月以来累积的一筐思念渗入她的指尖,静静地流向她的心坎去。
寧沁轻轻地吸了一下微红的鼻子,拍了拍的羽扇敛下晶莹剔透的水点,她向莫言吐了吐舌头,满脸委曲地说:「那我就屈就一点,一直陪在你的身边吧。」
莫言捏一捏她小巧的鼻头,瞇眼说:「怎么说得这样委屈?」
寧沁顷刻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喃喃说:「因为我的相公是个冷血的变态将军!看我多可怜……」第一次相遇便被人强硬逼上花轿赶着出嫁,你说可不可怜?
「可怜?我说要不是我不怕死娶了你,也没有谁有勇气娶你!」话虽如此,他的嘴角倒是一直上翘,没有弯下来的意思。他跟沁儿,开始是一个「美丽的误会」,结局总算是冰释前嫌的完满吧。
闻言,寧沁不由自主地冷哼几声,漾着淡淡朱红的樱唇吐出一口闷气,透白的手指不偏不倚地戳在他的额角上,「你忘了吗?我的『候骗名单』可是上至一品大官,下至巨贾富商……所以我根本不愁嫁不出去。」
想她「骗子新娘」要出阁有何难?
觅得一个真心郎才是世间最艰难的事。
话不说尚好,说起来他倒要兴师问罪:「话说回来,你究竟坐上花轿多少遍?」他的话问得平淡如水,却掩饰不了浓浓的醋意。
慧黠若她自然是听得明白她的相公在呷乾醋,于是她刻意装作思考,心底却是已经笑翻了。「唔……太多了,忘记喇。」还说是甚么威风凛凛的大将军,怎么气量如此小,连那些她都已经记不起名字的人都要她翻箱倒篋想回来?
「真的?」莫言显然不相信。
光滑的螓首微俯,她正经八百地道:「对呀!我上过花轿多少遍有甚么关係,我掀过的龙凤被只有莫府这张就行吧。」总要安抚一下这瓶醋罈子才行。
听起来又挺有道理。「也对。」
圆浑的眼珠子眨了眨,他以往都欺负她多了,这次还不是老天赐予她报復的好机会?「呵呵,你呷醋对不?」
语毕,男主角的脸不期然泛起淡红,就是抿起嘴巴,沉默不语。
「言,其实在你遇上我时,你的心就已经被我骗去吧?」稜角有致的薄唇绽放成艳丽的牡丹,皓白整齐的小贝齿教她的笑靨更添娇美,叫人迷醉。「我果然是出色的骗子。」无庸置异,这副高雅脱俗的脸儿的确教他梦縈魂牵。
「是自大。」不过,更让他眷恋不已的是她那颗洁净无瑕的真心。
「难道不行么?」
莫言摇摇头,罕有地对她甜言蜜语:「不是,我的娘子是整个天京最美丽的女人,当然有资格。」此话非虚,他当真觉得没有人能及上她的美。
「油腔滑调。将来孩子一定不能像你。」寧沁说得斩钉截铁,如果像他爹般那么坏心眼,那么迟钝可真家门不幸。
「也不可以像你。」他不想每天担惊受怕,每天需要定时到衙门把他的孩儿领回府中。
那么整个莫府里最正常的是谁?数来数去,这个应该是最佳选择。「纤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