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色灯光微微亮着的房内,徘徊着一声哀伤的梦呓。
御门千早坐在床边,他垂着头,略微蜷曲的银色长发漫过脸颊自然垂落,双眸凝视方才入睡的母亲,当那熟悉不已的名字一度来自母亲睡梦中的呼唤,千早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死死抓牢。
他的姐姐,御门千岁之死,带给了母亲心灵上的伤害无法估量,自那一天起,母亲便日渐憔悴,大多数时候都是在房内重复着走神,回神,落泪,这样一次次的伤害,直到如今,甚至还卧病在床。即便入睡,也是因为身体坚持不住的缘故才堪堪睡去。
看到母亲眼边尽是红痕,千早轻抚着母亲有些苍白的脸庞,他知道自己有责任安抚好母亲受伤的心灵,无论是为了姐姐,还是为了他本身。
只要是能让母亲好起来的,他都愿意去做,去做得更好。
是的,为了母亲,我要代替姐姐……
“千早,该去做准备了,我们马上要出门了。”
这时传来男人的声音,声音里包含的淡漠让千早莫名一阵心寒,他转过头去,只见一身正装的父亲正站在门外,平淡的神色和往日没什么两样,对于憔悴的母亲,他也只是将目光停留了片刻,便转移开去,犹如命令般的视线向千早射去。
“但是,母亲她……”
然而千早的话还没说话,就被显得有些不耐烦的父亲给打断了。
「你的母亲没什么问题,我已经找过医生来看她,医生说过只要让她好好休息就行了,你就不用操心了。」
「……」
千早低着头沉默不语,只是手掌在父亲看不到的角度握紧成了拳头。
男人也是无声地站在原地,周遭的气氛随着沉默的持续愈发沉重,最后男人说了一声「我在车上等你,赶紧准备好过来」就转身离去,脚步比平时急促了少许,似是在逃离某种他不愿面对的事物一般。
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千早沉重地喘了口气,他从床边起身离开,动作轻柔地为母亲盖好被子,眼中满是温柔和哀伤,露出一抹和哭没什么不一样的笑容。
「母亲,晚安。」
◇◇◇
回到自己房间,千早像是崩溃了一般,后背顺着房门滑落坐在地毯上,仰视着房顶的双目尽是空洞。
他现在应该做什么?
随即,大脑给出的答复是父亲临走前留下的话。
千早的脸上露出一丝厌恶的神色。
他确实想过要为母亲把任何事情都做得很好,但是,如果事情是涉及那位从血缘上被他称作父亲的男人的话,他退缩了,本能地感到排斥,因为在他看来,那个男人的眼中从来都没有他的姐姐,他的母亲,刘在他眼中的只有他的事业,以及能为他事业带来便利的人而已,就如同千早一样。
这样的男人,不值得信任,千早是这么认为的。
然而,如果不把这些事情做好的话,他又该为母亲做什么?
姐姐,我该怎么办?
千早痛苦地捂着头,鬼使神差般,他的目光落在了书桌上的一个铁盒上,没有多想,他就起身走了过去,手指触碰在那盒子冰冷的金属材质上。
打开盒子,他早已清楚铁盒中装载何物,因为把盒子从土里挖出来的那刻起,他就已经将盒子中所有的物品牢牢刻画在脑海中。
盒子中蜷曲放着一张张a4纸大小的画纸,翻卷开来,里面是彼此交织成画的线条,这些画看得出并不是专业的画家所作,基本上是素描画,甚至有的还处于线稿阶段。
只是,在千早眼中,却没有比这些更能令他撼动心灵的画,哪怕他已经看过了一遍又一遍。
因为画中的女孩,他无比熟悉。
一幅。
又一幅。
有约会中的羞涩女孩。
有微微抿紧嘴唇的生气女孩。
有躺在病床上的虚弱女孩。
这,都是他的姐姐。
手指颤动地翻到最后的画,女孩纵身一跃,脸上挂着最后的微笑,宛如飞向幸福的青鸟一般。
又一次,千早泣不成声。
◇◇◇
「大……姐……头……咱……不……行……了……」
家茂亲跟死狗似的趴在地板上大口喘气,满脸的汗水渗得他眼睛都有些发痛,仔细看可以发现他的身下淌开了一层薄薄的水迹。
「闭嘴,憋着,继续。」
拉妮芙坐在椅上翻阅着漫画,目不转睛地对着家茂亲说道。
家茂亲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了,但他还是按拉妮芙的指示继续训练,要不然又要被这只女暴龙来上一顿北斗百裂拳。
自从拉妮芙出现后,她就开始安排家茂亲做一些身体训练,到最近加入了一些奇特的动作,更是让家茂亲被操到叫苦连天。比如他现在做的动作,双手做出了拈花的姿势,单腿高高的抬起来,然后以腰部为轴心,身体向后弯折而去,在这弯折的过程之中,要求他的另外一条腿纹丝不动,就像是生了根一样。
刚开始家茂亲表示这特么不是人做的事情,无论他怎么尝试都不可能成功,拉妮芙很嫌弃地表示这小子真是废柴到没边,于是使用了麻绳来吊着他的脚踝、手腕以及腰部来保持平衡。尽管如此,家茂亲每次保持这个动作都坚持不到两秒就扑街了,而拉妮芙则是让他不断重复,直到能够熟练掌握,至于熟练的程度,拉妮芙呵呵地表示只要能不依靠任何工具并保持两个小时以上。
一阵卧槽的家茂亲感觉这样下去,先不说能不能练出个名堂来,自己的内心深处搞不好会有什么奇怪东西要觉醒。
「淦……忍忍总能过去的……」
家茂亲咬牙切齿地忍受着身体拉伸带来的痛楚,反正就这么一个动作,就当做是小虾米练野球拳,再怎么磨迟早都能磨到满级的,到时候哥就真他喵的天下欲求一败而不得以,这么想想都有点小激动呢!
注意到家茂亲那副奇怪的表情,拉妮芙愣了楞,随后好像明白了什么,嘴角勾起了一抹戏谑的笑意。
「小子,你现在这只是整套动作的预备节,后面还有八节,每节有八拍……啊,你放心好了,这预备节就只有这一拍而已,毕竟老娘也不是什么恶魔。」
「阿西吧!这特么的是哪门子的第九套广播体操啊!」
家茂亲,扑街。
◇◇◇
「接下来才是真正的地狱啊……」
家茂亲双腿打颤的离开了房间,对于这莫名其妙进入修炼篇的剧情感到十分操蛋,明明都没跟谁约好要在两年后的香波地群岛见。
「还没回来么?」
环视了一圈静悄悄的室内,家茂亲想起老爸老妈带着纲吉和美柑出去逛大街了,本来他很想跟着去从而逃避拉妮芙那种惨无人道的训练,但很可惜他被他的亲爹给罚面壁思过,因为他之前曾对老祖宗出言不逊。
出言不逊算个蛋啊!哥现在天天都被老祖宗鬼魂缠身啊!有什么事报梦不就好了吗?有必要搞得跟鬼上身一样么!尼玛替身使者没练成,倒是他的这一辈子快练成夏阁艾迪剑了啊!
「唉,人生如茶几啊……」
家茂亲心中塞满杯具,脚步蹒跚地走出了屋子,选择去便利店买奥利奥来抚慰自己这颗满目疮痍的心。
「嗯?」
刚出门,家茂亲就露出了一副见了鬼的表情,他发现有人在蹲在他家门口,注意到那一头在黑夜中也丝毫不失光泽的银色长发,家茂亲很快就意识到眼前的人正是千早,他走近几步,歪了歪头,脚软似的连身体也跟着一起歪了。
「你怎么回事,小老弟?」
此时在门扉侧的墙壁边蹲坐的千早,正埋头在臂弯中,蜷缩身子看起来分外的柔弱,直到家茂亲的声音传入耳中,他才注意到地面上出现晃动的人影,缓缓地一双漂亮的紫色眼瞳在昏暗中明亮了起来,刹那间,眼波中似有涟漪轻泛。
迷蒙中,映入千早眼帘中男孩的脸庞,仿佛与某个身影渐渐重合在一起。
不同的话语,却有着相同的眼神。
千早手心冰冷,握紧了近在咫尺温暖的手。
「别走……今晚……陪我好吗?」
「纳尼??」
家茂亲闻言差点吐血,心头猛地噗通一下,不由自主地用另一只手捂住胸口。
糟了,这是心动的感觉!
——放屁,哥才不是本书里最gay的gaygay怪!
s你们的支持是我最大的动力!比之前任作者有许多不足,但我会争取做好!新人作者在此拜谢各位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