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佢当年一定系觉得你,不如你爹地有钱,所以先抛弃你,你而家事业起身喇,佢又回过头搵你。
“佢系一个捞女,就系为咗你啲钱,唔值得嘅她……”
仲平被孙珊珊的话震得回不过神,直到电话里喊他,他才恢复了呼吸,说,“有证据吗?”
“我畀你发邮件,你自己睇。”
仲平刷新邮箱,收件箱里很快进来一封未读邮件。
“佢哋聚少行多,公开出场更少,只搞到咗两张相。”(“他们聚少离多,公开出场更少,只弄到了两张照片。”)
仲平挂了孙珊珊的电话,点开邮件,里面是两张照片。一张是在艺术馆和一位画家的合影,一张是坐在宴会桌旁的合影,两人靠得极近。
仲平滚动着鼠标停下,企图从这两张照片里获得更多的信息。
照片上,两人穿着正式礼服看着镜头笑。陈霏看上去有一点醉了,头略微无力地歪向旁边的男人。男人的手臂放在她的椅背上,呈虚抱的姿势。
是个很相熟但又不过分亲密的姿势。
画廊开始进行内部规划设计,陈霏被喊来给建议。她转了一圈,回去找仲平。
办公室还没有隔出来,他在一处开阔的空间办公。刚才他们和室内设计师一起开会讨论装修的修改方案,她嫌无聊四处走走。
她隔得很远就看见了他电脑上的照片。
那是他们参加一位朋友婚礼时的照片,婚礼上的人都知道他们是夫妻。那仲平拿到这个照片,就意味着他已经知道了!
她轻手轻脚地倒退了两步,淡定地进了洗手间,锁门!
掏出手机打电话给仲云霆,电话接通了,“他知道了,他知道了!”
空荡的洗手间里,她的声调怪异地好像被扭曲过一般。
“他电脑里有一张照片,是我们参加Chloe婚礼时候的,不知道是谁发给他的,他一定知道了……啊!”
她被敲门声吓得尖叫起来。
电话那头,仲云霆急道:“怎么了?”
仲平拧不开锁,敲了两下,说,“是我。你好了吗?”
陈霏深呼吸两下,装作无事人般责怪道,“我上厕所呢,你吓死我了。”
“你快点出来,我们要回去一趟。”
“你要是急的话先回去吧,我等会儿打车回去。”
仲平留下一句“你快点”,就离开了。
陈霏听着他的脚步声走远了,才继续对着电话讲,“姑父,我害怕……”
仲云霆安慰道:“你别怕,我现在打电话跟他解释。”
“嗯。”
片刻后,仲云霆再回拨过来,语气略微焦急,“他不肯接我的电话……”
“完了完了……”陈霏喃喃道。
电话里有仲云霆起身的动静,“我这就申请签证过去明城,如果他问你,你就跟他解释。或者让他来问我,你不要跟他硬顶,知道吗?”
“我哪儿敢呀?”陈霏都要吓哭了。
之前躲了他几年,他就那么生气,要是他知道她躲他的时候还和他父亲领了个证,他不得掐死她啊?!
仲平冷笑着摁掉手机上的通话来电,关机,放进口袋。
等了五分钟,又去敲洗手间的门,“好了吗?”
“好了。”
陈霏哆哆嗦嗦地出来,低着头不敢看他。
他笑了一声,“怎么了?肚子疼?”
陈霏本来紧张得要死,听了他的话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是不是她想多了?
抬头瞄了一眼他的侧脸,挺平静的,不像动怒的样子。是她看错了?还是她想多了?
“冬益,去开车,我们回酒店一趟。”
冬益应了,留下梁峰等工人送材料过来。
仲平如常地牵着她的手上车,回酒店。除了劲儿有点大,别的都正常的不得了。
陈霏猛烈的心跳渐渐平静下来,问他,“你回酒店有什么事呀?”
“有点事。”他手肘搁在车窗上,指腹摸着嘴唇,似乎有些烦心。
沿路种了一排栀子花,香味浓得不得了,她便想去花店买束花回去。
冬益找了个花店停下,等着老板陪女朋友去选花,可后座的老板突然说,“你去帮她拿吧……”
陈霏已经下了车,见冬益出来也没说什么,去店里挑了向日葵和香槟玫瑰,让店员配成一束。等店员包装的时候,陈霏心里又没来由地突突起来,她感觉仲平刚才对她的态度怪怪的。
她是想让他散散心才说过来买花的,他不应该不明白,但这个反应,就很让她发慌。
回到车里,一路俱沉默,等进了电梯,连冬益都感觉到低气压,有些不敢跟着他们过去。
仲平接过他手里的花束,“你先去吃饭吧,晚上不用过去了。”
“哦,好。”
陈霏的手腕被他紧紧扣着,回到房间,门“喀嚓”一声落了锁,她的心差点跳出喉咙。
仲平关了门,也变了脸色。
他肯定知道了!
不等他开口,陈霏就抢先道:“我有事情跟你说。”
他盯着她看了几秒,勾着嘴角轻嘲地一笑,然后走过去把花放下,说:“洗耳恭听。”
“我……我跟……我是……那个,我结婚是有原因的。”
开了头,她的话也顺畅起来,“你还记得你刚去加拿大读硕士那年冬天,你有叁个月都联系不到姑父,只能邮件交流吗?其实不是因为信号网络的问题,是他那时候在住院。”
仲平坐正了身体,脸上也严肃起来。这件事他被瞒住了,竟一点没有听说。
“这件事其实怪我。我们去瑞士滑雪,姑父见我的滑雪服没配气囊,让工作人员给我拿一个,他就把他的给我背上了。当天的雪崩预警是二级,我们都以为不会有事的,结果,就很倒霉……”
陈霏说着有些哽咽,“我们被就出来后都送去了医院。我刚到医院就醒了,可是姑父,因为缺氧时间有点长,医生说可能会醒不过来。他的生活助理想要联系你,是我拦住了,我说如果需要家属过来,可以找阿巧。”
“为什么?”仲平打断道。
陈霏抹了下眼睛,“我告诉你,和直接告诉管文荷有什么区别?”她看着他的眼睛,“姑父昏迷着,我和阿巧,还不够她一指头捏的,我怎么敢告诉你?”
姑父不在,连姑妈都不敢跟她来正面,她和阿巧更没办法。
仲平也想到了,他揉了一下额头,“你跟我说,我就不会跟她讲了。”
“我怎么知道呢?”她那会儿又不知道他到底到哪一步了。
“后来呢?”
“后来,我打电话让阿巧过来的。阿巧那时候在参加一个挺重要的比赛,因为被我喊过去,所以那场比赛弃赛了。她挺生气的,那会儿我们也不是特别熟,所以她就冲我,说我那么担心姑父的财产,为什么不直接嫁给他替他搂着?
“后来,幸运的是,姑父醒过来了,我也敢去找你了。可你那时候已经和孙小姐确定关系了。
“姑父和阿巧都说你这次很认真,是奔着结婚去的。我就想着,这样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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