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借口!姓朱的摆明就是不想见她!
报复她那晚吃了好多大龙虾!
汪真真气势磅礴地拍了下桌子,眼神坚定,一字一句,“你跟他说,我怀了他的孩子!”
姑奶奶就不信治不了这臭猪头。
夏秘书震惊了一下,拿起电话悄声说了几句,挂了电话以后又露出职业笑容,“老板让你好好生下来。”
汪真真目瞪口呆,眼见一个女职员拿了一份文件来找夏秘书,她灵机一动,撒开丫子就往朱仲谦办公室奔去。
软的不行,那她只能来硬的了。
“哎,汪小姐你不能进去!”夏秘书在她身后急忙阻止,声音早没了冷静。
可惜已经晚了,汪真真早已经打开门,豪迈无比地一脚踏进了门,“姓朱的”三个字刚喊出口,眼见办公室里除了猪头以外,沙发上还坐着四个认真倾听他讲话的男女,呼之欲出的“你够狠”三个字又痛苦地咽了回去。
所有人都用看着外来生物的眼神看着她,朱仲谦盯着她的眼神更是冰凉刺骨。
汪真真满脸歉意,点头哈腰,“对不起对不起,走错了。你们继续继续。”
汪真真吓出半身冷汗,关了门就往外冲啊,夏秘书早预料到她有这下场,皮笑肉不笑道,“我说了老板在开会,夏小姐怎么不信呢?”
“是啊是啊。”汪真真抹了一把额头上冒出的冷汗,心想,闹了这么一出,妈蛋这同桌友谊基本破裂了,猪头连见都不愿意见她了,找他买保险更是不可能的事,算了,今天先回去歇了先。
汪真真就急着往后方撤了。
夏秘书见她要走,问,“夏小姐准备走了吗?”
汪真真朝她挤了虚弱无比的笑,“我先回去把孩子生了。”
“噗嗤。”夏秘书终于没忍住,笑了出来。
汪真真下了电梯,正出了宏科大门,电话煞气无比地响起来了,她手一抖,就知道兴师问罪的来了。
电话里传来朱仲谦冷冽的声音,“人呢?”
汪真真卖着笑脸,“嘿嘿,我先回去了。”
朱仲谦阴阳怪气的,“听说你是回去给我生孩子?”
“那个我开玩笑的,”汪真真一脸怂相,“给你生孩子当然是田小姐的事了,我这不……这不见你不愿意搭理我,逼急了嘛。”
“滚上来。给你五分钟。”大老板终于一锤定音。
汪真真也就瘪三一样滚上去了。
秘书科的妹子们见了她,都投来各色异样目光,汪真真厚着脸皮朝面无表情的夏秘书笑了一下,就径直推开了朱仲谦的门。
但是门开着,她的屁股还在门外,半个身子鬼鬼祟祟地探进去,见里头就老同桌一个人,心虚无比地朝他摆了摆手,讨好地“hi”了一声。
坐在办公桌后的朱仲谦抬眸冷冷看了她一眼,像是随时要轰她出去。
这一眼虐得汪真真通体舒爽,当年她若干了蠢事惹猪头不快,比如明明是自己放屁了却诬陷是猪头,比如明明是自己想吃却诬陷是猪头要吃的,总之那个时候汪真真已经黑化到什么坏事都赖在好同桌猪头身上,每到那时,猪头那被肥肉挤小的眼就会朝她射出万道冷箭,猪头虽然胖,但作为资本家的小崽子,那眼神是具有天生的威慑力的。那会汪真真自然是不怕他的,作为回报,她每回都是朝他无赖一笑,然后猛戳他的胳肢窝,胖子最怕痒,就会忍不住笑出来。
现如今汪真真自然是不敢戳朱仲谦的胳肢窝了,她只是觉得这个眼神熟悉无比,就像回到了小时候,她有一种被虐的快感。
“嘿嘿,我滚上来了。”她的声音里满是谄媚。
朱仲谦把笔一扔,靠在椅背上,“说吧,找我什么事?”
汪真真就纠结了,这种求老同学出钱买保险的事怎么能直说呢?想当年只有她欺负他的份,现在是她反过来求他,这种求人业务她很不熟悉啊!
老同学身居高位,她上门求人买点保险,这不是摆明她混得很差很差吗?
汪真真发现自己张不了嘴。
她努力了一下,张嘴了,但是一个屁字说不出来。
她就像个木头桩子在门口不声不响杵了三分钟。
她跟朱仲谦两人,大眼对大眼,谁都不说话。
然后。
“啊哈,你的办公室好气派啊猪头。”下一句,“我先走了。”
说完,她就怂神上身,撒丫子跑了。
汪真真就这么没出息地出了宏科,在街上闲逛的时候,她心里把自己鄙视了一万遍,然后郁闷地去狂吃了一顿,就撑着肚子回家了。
汪真真心里落差很大。
她果然要面对现实啊,现实就是再好的同桌关系也抵抗不住时间的侵蚀啊,那年她每天中午拿猪头的胳膊当枕头睡的时候哪想到她现在需要求他帮忙啊,现在惨兮兮地开不了口,早知道当年就对他好一点,多拍他的猪屁股,哄得他高兴了,也会念着旧情帮帮如今落魄的她。
汪真真很低落,路上经过小吃店,又去吃了一顿。
然后她就缩回她的小房子里画她的男男爱了。
但是姑姑的夺命连环call永远是那么地准时响起,等汪真真苦着脸打发完了,她老娘的电话又杀过来了,在电话里把她一顿海扁,说她姑姑那么器重她,还一点成绩都没干出来,连带她老娘也脸上无光,要是再不争气还把时间耗在那些浪费光阴的漫画事业上,那么走着瞧,公寓,收走!卷毛,炖了!
汪真真抱着她家狗儿子卷毛瑟瑟发抖啊。
她想来想去,挖空脑袋把自己的同学好友过滤了一遍,闺蜜高芷然跟人创业好像也没什么钱剩下了,没辙,魔爪还是得伸向最有钱的老同桌朱仲谦。
但是今天没出息到这份上,汪真真实在没脸再去宏科了,她辗转反侧想了半天,最终决定睡死过去先。
消停了好几天,汪真真又顶着张厚脸皮去宏科了。
但是这回她不是去找猪头的,她决定从夏秘书身上下手。
夏秘书见了她又露出“你怎么又来了”的表情,汪真真也不生气,跟她扯了几句,比如“天气挺好啊”,“你们大楼空调真舒服啊”之类的废话,在夏秘书快要不耐烦说“汪小姐你没预约”的时候,汪真真破天荒地问她讨了一张名片,然后就在所有人的惊愕中飘走了。
晚上汪真真就给夏秘书发短信了,“夏小姐,吃了吗?”
完完全全是猥琐男的口气,把正在火锅店里跟人涮火锅的夏秘书给吓咽着了。
你是?
我是你们老板的老同学汪真真啊。
哦,有事吗?
没事没事,你干嘛呢?
吃火锅,有事吗?
火锅啊,火锅好啊,夏天吃那叫一个爽。
你有什么事吗?
没事没事,你今天的裙子挺漂亮的,哪里买的?
香港。
香港啊,香港我都没去过。世贸大楼很高吧?我看了西雅图夜未眠以后就特别想去。
……
小姐,你说的是纽约的帝国大厦,它跟香港没有半毛钱关系,关键是,世贸大楼911的时候已经塌了!
一贯冷静的夏秘书在热气腾腾的火锅店里彻底怒了:汪小姐,我是异性恋!
再说,你找人搭讪也要先学好常识好吗?
夏秘书火大又发了一条:有事直说。
汪真真见人姑娘都怒了,也就直说了:你们老板下班以后都会去什么地方啊?
夏秘书又打起了官腔:不好意思,老板私人行程我们做下属的也不知道。
汪真真看着短信满脸失望之色。
谁知夏秘书又发来一条短信:不过老板很注重健身,我们大楼对面开了一家健身房。
这种暗示太明显了,汪真真兴奋地手足舞蹈,她也没深究为什么夏秘书突然就愿意把朱仲谦的行踪透露给她了,要知道专业的秘书是不会把老板的私人行程随便透露给外人的,除非老板亲自授意。
汪真真这榆木脑袋是不会想到这层的,她只知道自己这回又可以去钓“猪头”这条大鱼了。
猪头,猪头,来我怀里,做我最爱的钱包吧。
隔天傍晚下班时间,汪真真就去宏科对面的健身房探路了。
结果还没从朱仲谦的钱包里掏出钱,她自己先破了好大一笔财。
进健身房是要钱的!
这家新开的健身房针对的消费人群主要是这个商业圈人数不少的金领白领,装修豪华,健身教练都是外籍肌肉男,价格自然比其他健身房要贵很多。
因为前台小姐太能说了,把健身事业说得天花乱坠的,特别是她得知汪真真是个soho一族,天天宅在家坐着,夸张的脸随即露出了“你不健身明天你就得死翘翘”的紧张表情,汪真真太怕死了,因为她还没给“森田研一和朱仲谦”一个美好结局,就被忽悠着糊里糊涂办了张年卡。
办完卡才清醒过来,瓦擦,好几个月生活费没了。
汪真真捂着胸口那个心肝脾肺疼啊。
然后她就开始进健身房到处找猪头,结果没找到。
她在健身房里足足等了两小时,摸了两把巴西籍教练的腹肌,却被他几乎摸遍了除胸以外的所有地方后,汪真真还是没看到猪头的身影,腰酸背疼地回去了。
她开始怀疑夏秘书耍她,回去后咬牙切齿地发短信问她:你们老板今天哪去了?没在健身房看到他啊。
夏秘书马上回复了:据我所知老板喜欢早上健身。
汪真真那个仰天长啸啊,早上她要睡觉的啊啊啊!
因为要早起,汪真真整个人都不好了。
卷毛因为被她带坏了,好好一狗,也养成了睡懒觉的毛病,汪真真早起有起床气,见狗儿子还睡着,心生不平,上去就把它踢醒了。
卷毛委屈地嚎,汪真真母夜叉脸一摆,“叫什么叫,老娘这么拼还不是为了你不上饭桌!”
然后就气呼呼地直奔健身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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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的阳光金子般洒进了清晨的健身房,汪真真在光影深处终于发现了那个正在跑步机上跑步的伟岸身影,差点流下泪来。
猪头,我记得你当年也挺能睡的啊,美帝怎么把你变成这样一个早起的怪胎啊。
朱仲谦穿着一件黑色背心,上身肌肉线条一览无余,紧实发达的肌肉,真正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眼前的男人,和记忆力肥胖笨重的少年完全无法重合起来,这样背对着她的猪头让人熟悉,又非常陌生,
汪真真蹲马步摆了个气沉丹田的姿势,然后蓄势待发慢慢地蹭了上去,上了朱仲谦旁边的那台跑步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