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姜韫川一饮而尽, 又给自己斟满酒, 再举杯道:“于私,小女阿颜生xing活泼,天然自在,与令公子伯英相爱多年、情深意切, 现续良玉之约,将爱女托付给贤婿,还望苻家上下善待阿颜。”
姜韫川一身风骨,从来不会阿谀奉承,此番话想必是经过深思熟虑才说出口,拳拳爱女之心溢于言表。
两杯酒饮下,苻首辅不再端架子,回应道:“既结善缘,我自然不会从中作梗。只是拙荆早逝,府上并无女眷可照拂令嫒,便让犬子自立门户经营生活。阿离重情义,想来不会亏待令嫒,请亲家公放心。”
这门亲事,便算是正式得到了苻首辅的首肯。
说实在的,来之前姜颜还有些惴惴不安,毕竟首辅大人一向不太喜欢自己的行为处事,唯恐他出言反对,谁知竟意外顺利……仔细想想,多半是苻离从中斡旋的缘故罢。
他应承过姜颜的事,向来言出必行。
之后几日,姜韫川将家里珍藏的字画等物都拿了出来,一一清点后便亲自动手将物件小心翼翼地装入几口檀木大箱子里。姜颜正在屋内帮忙手写婚宴请帖,问父亲为何突然想起整理这些,姜韫川一边封箱落锁,一边随意道:“你的嫁妆。姜家虽不如苻家富庶,但也不会短了女儿的陪嫁,让人看笑话。”
姜颜心中一暖。
想起那次家宴,姜颜深切体会到父亲最平凡且伟大的爱,如今再看阿爹将珍爱许久的字画封箱陪嫁,则更是感动,待嫁的期许中生出几分不舍的怅惘来。
日子晃晃dàngdàng地到了七月初七,姜颜已经足足有一个半月不曾见到苻离。天色刚黑,华灯初上,夏夜闷热无比,姜颜穿着单薄的夏衫,手拿着绢扇呼呼一顿乱扇,躺在凉床上辗转反侧。
虫鸣声断断续续的,扰得人心烦意乱,既静不下心修书,又闭不上眼睡觉,心中总有一块空空落落的,被某只‘狐狸’勾去了魂。
今夜是七夕呢,连牛郎和织女都要见面,凭甚自己要独守闺房?
我不服!
如此想着,姜颜猛地挺身坐起,长舒了一口气,穿上鞋鬼鬼祟祟地溜了出去。
走后门出去,就去看苻离一眼……看一眼就回来,绝不逗留,爹娘不会发现的!
可天不遂人愿,姜颜才溜进后院,就与携手出门赏月的阿爹阿娘撞了个正着。
姜家爹娘站在月洞门下,姜颜维持着开后门门栓的姿势僵在原地,六目相对,空气凝固,尴尬到连虫鸣都销声匿迹。
——阿爹阿娘,你们也出来赏月啊哈哈!
——我正准备去找阿玉玩,才不是去见苻离呢您们要信我啊!
——我就检查一下门栓是否落紧,不出去。
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姜颜的脑中闪出无数个理由,可谁知还未来得及开口,姜韫川便自然而然地调开视线,像是没看见她的存在似的抬头望天道:“今天的月色很美啊,娘子。”
“是呢,郎君。”姜夫人以团扇掩唇轻笑,一语双关道,“今日七夕,织女要与牛郎相见的。”
姜颜:“……”
姜韫川又道:“牛郎织女都鹊桥私会了,我们老夫老妻的也不能闲着。”说罢,他牵起夫人的手道,“走,为夫带娘子去喝上元街的酸梅汤,亥时再回来。”
他着重强调了‘亥时’一词,明显是说给杵在yin影中的姜颜听的,看来并不打算做棒打鸳鸯的恶父恶母。
待阿爹阿娘一唱一和地离开后院出门去了,姜颜才松了口气,轻轻拉开门栓,蹑手蹑脚地从后门出去。
刚回身掩好门扉,便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一声:“阿颜!”
姜颜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只见后巷yin影里站着一人,不是苻离是谁?
“你怎么在这?”
“你怎么出来了?”
两人异口同声,言语中俱是惊喜不已。姜颜匆匆掩好门,提着裙子一路小跑过去,笑道:“阿爹阿娘说了,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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