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鼠脸色一红,嘿嘿笑道,“嘿嘿,话是夸张了点,不过我们所的情报,绝对是准确无误的,这点你大可以放心。”
“哦……”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周念继续道,“你方才说二流家族族长的情报就需要花5000万贝比,那一流家族族长呢?”
“一流?”
“比如说,萧家族长,萧长生?”
“他?”眉头微皱,严鼠抵着下巴认真思考了一下,虽不知周念询问萧家的用意,但还是坦诚相告,“若是像萧家那样的大家族,价格可能会高点,初步估计,大概在8000万左右。”
“8000万?”眉头紧锁,周念轻吸一口气道,“嘶……还是有点贵,8000万都快赶上杀一名一星武主的价格了。”
严鼠听闻,脸上忽然挂上了一抹苦涩,“哎吆,大师,看来你还是对我们这一行的门道不太了解,其实杀一个人虽看似困难,但与收集情报比起来,多少就有点相形见绌了,正所谓人死如灯灭,一个生命的逝去,那他自身所掌握的所有秘密也会跟着他一同消失,但情报却不同了,只要掌握了情报,那与这个人生前有关的所有秘密都将会被一一挖掘,全部曝光,抛开个体不说,还会牵连到他身边的人,最后顺藤摸瓜,连根拔起,掌握有关他的所有交际网,如此庞大的信息,显然是难以估量的。所以我才会说,掌握一个人的情报,有时会比杀掉这个人更为重要!”
“哦,原来如此。”周念听懂了,不接触这一行永远不知道这一行的深浅,听完了严鼠的分析,他这次倒是受益匪浅。
“咳咳……”
眼瞧着周念低头沉思,严鼠忍不住干咳了一声,拉回了话题,“大师,情报的重要性想必你也知道了,但不知这次你要查的人,是谁啊?”
一说到正事儿,周念这才回过神来,目视着眼前长得怪磕碜的严鼠,脸上流露出一抹复杂的笑意。
“呵呵,你真想知道?”
“额……有些好奇。”
“若是萧长生的话你敢不敢查?”
“萧族长?”抿了抿嘴唇,严鼠脸上虽略有为难,但却并没有退却,“若是萧家的话,这个买卖倒是可做。”
“哦?呵呵,那如果我的目标是比他还大的人物呢?”
“啊?比他还大?”严鼠可就震惊上了,试问水之城里比萧长生地位还高的人能有几个?
屈指可数!
眉头紧锁,严鼠用力咽了咽喉头,显然有些胆怯,连说话都磕巴上了,“你……你到底想查谁?”
“哼哼,水之城城主,血蝉大人!”
“什么!”
“砰!”
这话一出,严鼠整个人忽然从地里蹦了出来,身体也不藏了也不掖了,用力跳跃,碰到头顶上的天花板时立刻又掉了下来,咣当摔在了地上,四仰八叉!
“喂喂,要不要这么夸张?你当你是钻天猴呢!”翻了翻白眼,周念甚为不耻道。
“哎吆,我的腰!”
刚才那下太猛了,严鼠不幸闪到了自己的腰,很是吃痛地从地上爬起来,整张面部急速扭曲变形。
他变形一共有两个原因,一是疼的,而是吓的。
但显然惊吓大过了疼痛,因为他又尿了。
“嘶……这什么味道?好骚气啊!你该不会是……”
捏住鼻子扇了扇风,周念一脸嫌弃地盯着严鼠,身体下意识地后撤几步,与对方保持距离。
“我……”
严鼠的脸“刷”一下就红了,一天尿了两次裤子,虽然第一次是偷偷摸摸的,不过这脸都快丢到姥姥家去了,赶紧纵身一跃,再度扎入土里。
“咚!”
动作灵敏而迅速,跟真正钻土的鼹鼠没什么分别。
入洞后他就缩紧了身子,只露出一个乌黑的脑门儿来,显然是没脸见人了。
周念一脸轻蔑地看着他,“喂,严先生,你这是要学土行孙么?钻土里不出来了?”
“我……我先缓一缓。”声音嗡里嗡气的,隔着土块说话就跟嘴里含着热地瓜似的,听着都费劲。
不过他真得需要好好缓一缓,一是没脸,二是害怕。
需要调查的大人物居然是水之城赫赫有名的血蝉大人,这单生意莫说是他,哪怕是神机营的大掌门,也未必敢接!
周念知道对方需要时间认真考虑,但时间不能不长,怕迟则生变。
等待了大概有五分多钟,周念不耐烦了,莫非这老小子打算一辈子待在土里了?
做人不能有懒癌,不拨一拨不转一转怎么行?
“哒哒……”
上前几步,周念沉声道,“怎样了严先生?缓过来了吗?”
“你再等等。”
“等?哼,我可没那么多闲工夫陪你在这儿耗,行不行给个痛快话,你若不出来,我可过去提溜你了!”
“哒哒……”说完周念故意加重了脚步,听上去很紧迫,但实际上却是在原地踏步。
“别别,我出来,我立刻就出来。”一听脚步声,严鼠立刻就慌了,赶紧钻出头来。
周念蹲下身子凝视着他,这家伙看着挺丑,但扔手里那是个玩意儿啊。
“嘿嘿,严先生,考虑的怎么样了?”
“啪啪!”
拍了拍脸上的土,严鼠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问道,“大师,你刚才说谁?你让我们调查谁?”
周念脸色突然一寒,“血蝉大人。”
“哦?”严鼠挑了挑眉,故作听不见似的掏了掏耳朵,“再来一遍。”
“血蝉!”
“谁?”
“草,你个老小子敢耍我?”周念怒了,伸手一把拽住严鼠的耳朵,用力往上一提溜。
“嘶……哎吆吆,疼,疼啊大师。”严鼠歪着头叫疼,故意装听不见立刻换来了报应。
“哼!”
用力一甩,周念放下了严鼠的耳朵,声音冷冷道,“说了那么多次你都听不见,看来你这耳朵长着也是没用了,倒不如割下来给我下酒!”
“啊?”这话一出,严鼠吓得赶紧捂住了自己的耳朵,颤巍巍道,“大师,大师我错了,饶命啊大师。”
“饶命?哼哼,刚才你不是还听不见么?怎么这会儿一说下酒,你反倒听见了呢?”
“我……”严鼠没辙了,自知再装聋也是徒劳,索性慢慢放下了手,低头苦涩道,“我……我知道这招骗不了你,不过你刚才提的那个目标,背景太大了,我们神机营恐怕……恐怕接不了。”
“接不了?有什么接不了的?我多给你钱还不行么,说吧,你要多少?”
“哎吆大师,这根本不是钱不钱的事儿,这……这与我们整个神机营的身家性命有关,若是被血蝉大人发现了,我们神机营可就要被灭门了!”
“灭门?那你们不会做的周密一点,不被他发现么?”
“哎吆,难啊,大师,太难了,简直是难于登天!”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啊?你……你还不知道?”
周念皱了皱眉,“我知道什么?”
“嘶……血蝉大人身边有三大护卫守护,这件事你不知道?”眉头凝成了一个麻花,严鼠忽然有些惊愕。
“三大护卫?”周念好奇了,“是哪三大护卫?”
“这……”严鼠顿时犹豫上了,话到了嘴边却如鲠在喉,想说又不敢说。
周念一脸凝重地看着他,“喂,你犹豫什么呢?你倒是说啊。”
“我……我不能说。”严鼠低头,表情颇为沉重。
“为何?为何不能说?”
“因为……因为这就是情报的一部分,说了就相当于接了这单生意,我担待不起。”
“你……”周念瞬间气恼,最烦别人说半截话,好不容易勾起了兴趣却被人一下子掐住,这种滋味最他妈难受。
脸色微寒,周念冷冷地盯着地里的严鼠,声音阴阳怪气道,“这么说的话,你是不想跟我做生意了?”
严鼠一脸苦涩的摇了摇头,“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希望大师能放我一马,另换一个目标吧。”
周念冷笑道,“呵呵,我这人做事素来喜欢钻牛角尖,只要认准了一件事,就很难更改了,既然你不想做这单生意,那我也不强求,不过你这人嘛,眼睛的确有点毛病。”
“嗯?大师你这话什么意思?”严鼠一愣,没听明白,心中忍不住嘀咕,“嘶……这话说的,东一耙子西一扫帚的,莫非他还在怪我之前的顶撞,有眼不识泰山?”
然而出乎他的预料,周念的回答却是另有所指,“我的意思是,你的眼睛确实有毛病。”
“啊?”嘴巴张的老大,严鼠忽然有些慌了,“大师,你到底什么意思?能不能说的仔细一点?”
周念淡笑道,“呵呵,严先生,这事儿还用我给你提醒么?你常年生活在地下,为适应地底漆黑的环境,自然要锻炼自己的听觉和嗅觉,不过相对的,你的视觉可就逐渐退化了,若是我没猜错的话,你最近看东西是不是越来越模糊了?”
“嘶……”
倒吸一口凉气,严鼠忽然从地里钻出来半截身子,显然被对方给猜中了,“大……大师,你……你果然是个高人呐!你说的一点儿没错,我的视力的确有退化的趋势,但不知这样下去,会……”
“哼,这还用问?当然会成为瞎子啊。”
“什么!瞎……瞎子?”
“咚!”
结果一出,严鼠瞬间僵在了原地,瞪大双眼眸中无神,俨然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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