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cāo询问一旁刚刚赶过来的曹纯:“子和,晋军可追来乎?”
曹纯迟疑了下,道:“明公,晋军驻守广陵,并未追来,实不知有何yin谋。”
曹cāo叹了口气,又问:“尚余兵马几何?”
曹纯神情悲伤:“尚……尚余五千。”
众人闻之,皆是沮丧,数万兵马不过月余,就丢了七八成,这仗打得实在是憋屈,但更多的是绝望,面对张辽的铁蹄,他们几乎是毫无抵抗之力。
事实上如果不是曹cāo练兵有术,于禁等将领颇有能力,军纪严明,又不断收拢溃卒,恐怕他们如今连五千兵马都没了。溃败是最可怕的,即便兵马再多,一旦溃败,往往就是一溃千里,难以收拾,楚汉争雄时,勇猛如项羽,兵败后至江淮也不过二十八骑而已。
此时已是深夜四更,听闻晋军没有追来,不少人困的打起盹,曹cāo却无心睡眠。
这时,曹洪急步走来,大声道:“主公,已寻来百二十船只,足以让我等渡江。”
众人闻言,无不精神一振。
曹洪又忙道:“主公,张辽骄狂,自以为左券在握而驻兵歇息,主公正好趁机渡江,以图复起。”
“骄狂乎?”曹cāo自语了一句,起身走向江边,程昱并步跟上。
曹cāo仰头望月,好一会儿才对程昱叹道:“张文远驱吾渡江,是yu谋孙权乎?”
程昱不语,但看他的神情,显然早就猜到了张辽的战略意图。以张辽麾下轻骑兵的速度和战力,若非他有意放纵,他们这些残兵根本逃不到这大江之畔,曹洪也绝不会找到一百多船只。
事实上他们此时确实猜对了张辽的意图,孙氏在江东,有长江天险为阻,张辽要攻打却是急切难图,而且没有合适的理由,但驱赶曹cāo过江则不同。曹cāo一旦过江,江东会有两大诸侯,再也不是铁板一块,而且张辽也有了以追击曹cāo为由攻打江东的借口。
但如今的情势是,纵然曹cāo和程昱猜到了张辽的意图,却也别无选择。
良久,曹cāo叹道:“也罢,天意既属文远,吾合该助其一臂之力也。”
程昱忙道:“明公,荆州尚有朝廷车驾,刘备、刘表,主公入江东,则张辽必移虎视于荆州,明公当有休养生息之机,与孙权联合,整饬水军,或可二分天下。”
曹cāo摇摇头:“吾且不济,何况荆州守护之犬,若文远兵马至荆州,则刘表败亡不过覆手之间,顷刻而已。”
程昱沉声道:“刘表无能,尚有刘备。明公犹可一争天下,切不可失了意气!”
吁—!
曹cāo长叹了口气:“仲德,文远非本初、公路之流可比,其武略远胜天下诸侯,文治……文治便是吾亦自叹弗如,其治下安定繁荣,士人尊崇,百姓归心,天下一统不过数年,吾起兵之初本为社稷安定,如今文远既已为之,吾……复争之何益?”
程昱嘴角动了动,沉默下来。对于张辽的治世之道,纵然敌对,他也无话可说,心中敬服。
建安五年春,张辽大军攻破兖徐,江北之地尽归麾下,曹cāo兵败渡江,程昱以唇亡齿寒之论说服孙权,孙权以礼待之,又请曹cāo屯兵临江的丹徒与曲阿二县,与江北广陵相对,以御张辽渡江。
……
荆州,州牧府。
太傅、荆州牧刘表与众僚属议事。
刘表自入荆州以来,剿灭宗贼,联合豪强,拥兵十万,南据江陵,北守襄阳,成为一方大诸侯。然而无论是雒阳朝廷大变,还是张辽讨伐袁术、袁绍乃至曹cāo时,刘表都是自保江汉间,坐观天下变。
随后天子车驾的到来,让刘表更是举棋不定,他令张绣屯宛城,刘备屯新野,就是为了防范张辽来攻。
张辽征伐曹cāo时,他还有些心思,没想到他刚收到张曹接战的消息,紧跟着就收到了曹cāo大败至江东的消息,让他猝不及防,心中又生惶恐,急忙召众僚属商议应对之策。
随着僚属到齐,坐于上首的刘表率先开口,神情凝重:“诸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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