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到厨房呢,隔着老远就扯开了嗓子喊:“阿姆,爹爹给我们买好吃的了。”
“你小心点。”看他跑的急,薛文瀚怕他绊倒,喊了一声。
小家伙却像是没听到一样,虽然嘴里说着“嗯”脚下却跑的飞快。
第二十七章
一进厨房,当即就跑到了正在添柴火的苏日安面前,激动的扬了扬手中的小布袋,眨眨眼,炫耀:“阿姆,爹爹说给咱们买的好吃的。”
说着,快速的打开布袋。
当看到里面的糖和用油纸包着的糕点时,眼睛都弯的眯在了一起。
脑袋扒在布袋口,恨不得钻进布袋里。
看得苏日安既想笑,又心酸,最后只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他还绑着绷带的脑袋。
苏日安的心酸苏豆子完全不知道,快速的取了一颗糖果,剥了皮,后抬手递给苏日安:“阿姆,给你。”
“你吃。”苏日安说着,又往炉灶里添了两根柴。
“爹爹说是给我们买的,你先吃,吃了我再吃。”说着,还害怕苏日安不吃,扬了扬手中的小布袋,眼睛弯弯的:“还有很多呢。”
“你吃吧。”他一个大人,又不馋,吃啥吃。
说着,又吩咐苏豆子:“去外面耍去。”太挡路了。
他站在那里,他取柴火都不方便。
苏豆子站在老半天,见苏日安不搭理自己,有些气恼的看了苏日安一眼,后狠狠地将糖扔进自己的嘴里,抱着他的小布袋走了。
出门,看到卸了货往屋子里搬得薛文瀚,当即告了苏日安一状:“爹爹,阿姆不吃。”还嫌我烦。
可委屈了。
薛文瀚抱着很多东西,没看到他的委屈,听他那么说,便道:“不吃了你吃。”说完抱着东西进了堂屋。
留下苏豆子一个人站着檐廊。
“……”都不搭理自己。
心里委屈。
你们不搭理了算了,我自己玩。
薛文瀚卸了货,将他买的和苏世平的分开,后又将用的和吃的东西分开,吃的拿到了厨房里,用的暂时放在了堂屋。
等他弄好这一切,苏日安饭也做好了。
苏日安这次做的是面条,外加两个菜。
——真的是菜,半点肉不加的那种。
见薛文瀚盯着菜看,苏日安有些不安的问:“要不……我再炒个菜?”
“不用了,就这样吧。”薛文瀚说着坐下去,顺带将跟着他进来的苏豆子也提起来。
本来薛文瀚是准备将苏豆子放到椅子上的,却发现小家伙的手上全是泥,脏的能和土老鼠媲美。
跟苏日安说了句:“你先吃,我给他洗洗手。”薛文瀚就抱着苏豆子出去了。
他走后,苏日安看着桌子上的两个菜,心里突然有些忐忑。
一直到薛文瀚抱着苏豆子进来,他才回过神来,连忙坐了下去,后又觉得自己太刻意了,想站起来。
却被薛文瀚给制止了。
“坐着吧,别起来了。”薛文瀚说着,将苏豆子放在了两人中间的椅子上,自个挨着苏豆子坐下。
后招呼两人吃饭。
吃饭的时候,苏日安一直偷偷注意着薛文瀚,见薛文瀚脸上没有露出嫌弃的表情才稍稍的松了口气。
苏日安以为他做的隐秘,却不知道,他的一切举动都在薛文瀚的眼里。
薛文瀚微微叹了口气。
觉得以苏日安现在对自己的防备,他们之间要更进一步还很任重而道远。
其实,苏日安今天做的饭除了清淡些,油水少些——估计是没舍得放油和调料,比那天那顿好吃太多了,那天那顿实在是……
薛文瀚现在都不忍心想起
——太难吃了。
其实这样也说得通,要不然……原书里,苏日安给渣攻和苏五牛做饭,最后毒死了他们,如果苏日安做的饭真的像那天那样难吃的话,薛文瀚估计以渣攻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吃的。
所以……
就今天这样,如果他再舍得放点油盐酱醋的话,估计会更好吃。
薛文瀚吃的速度快,吃完本来打算把他今天在集上买的发带和簪子给苏日安,但苏日安和苏豆子两的速度太慢了,最后薛文瀚决定晚上回来了再给。
他先去地里。
苏日安种的土豆不多,早挖完早轻松。
跟苏日安说了一声,薛文瀚准备出门,却被苏日安给叫住了,后苏日安到厨房拿了一个木制的饭桶递给他:“这是给福叔和福婶的,你拿给他们吧,他们早上吃的,现在应该饿了。”
饿了没力气干活。
苏日安说完,却没听到薛文瀚回应,还以为薛文瀚生气了,连忙抬头却看到薛文瀚正眼神不明的看着自己。
瞬间不自在了:“怎,怎么了?”
连声音都结巴上了。
也幸好,他一手拎着木饭桶,一手拄着拐杖,要不然……连手都没处放了。
看到他的反应,薛文瀚轻笑了一声,后伸手从他的手中接过饭桶,另一只手抓住了他空出来的手,说:“你跟我来。”
说完,也没看苏日安烧成红云的脸,拉着苏日安的手进了他的屋子。
也幸好,薛文瀚进屋后就放开了他,要不然……苏日安真不敢保证,他会不会甩开薛文瀚。
放开苏日安后,薛文瀚到桌子上拿了他在集上给苏日安买的发带和簪子,后递给苏日安:“给你。”
“什么?”苏日安好奇的问了一声,却没伸手接。
薛文瀚索性也不给他了,直接放下木饭桶,拉了他坐到了椅子上,拿了渣攻平日里梳头的木梳,给他重新梳了个头发,用发带和簪子固定住。
不知道是簪子和发带的原因,还是怎么的。
虽然扎头发的技术不咋的,可薛文瀚就是觉得苏日安好看了。
然后就一直盯着人家看了老半天,看得苏日安超不自在,最后不得已,只好伸手推了推薛文瀚转移话题:“你不是要去地里吗?再不去晚了。”
薛文瀚知道他在转移话题,笑了下,说道:“特好看的。”
而后,在苏日安“你眼瘸了啊”的眼神中,扶了扶他的后背:“我说真的,以后别总弓着腰了。”
苏日安走路时会弓着腰,可能是觉得自己个子太高。
不过不严重,并没有到驼背的地步。
薛文瀚说完,也没管苏日安的反应,拿起饭桶说了一句:“我去地里了。”就走了。
留下苏日安一个人愣愣的坐在那里,想: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想着想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泪刷的一下子就流出来了。
最后还是苏豆子一直等不到人,喊了苏日安才回过神来,连忙擦了眼泪。
吃了饭,洗了锅碗,随后苏日安又将家里打扫了一遍,拄着拐杖将他前些天从外面背回来还没有干的硬杆子草晾了。
一天倒比在地里还忙。
薛文瀚虽然到家的早,但因为他在家里墨迹了一会儿,去地里的时间就和回来的晚的人差不多了。
路上薛文瀚还碰到了苏建乔。
一说才知道,苏建乔的地距离他家的不远。
两人就一道了。
路上,薛文瀚问了苏建乔小树林的事情,一问才知道为什么苏日安会露出那种表情,苏豆子会哼了。
第二十八章
那片小树林原本是他家的,后来苏日安的爹爹去世后,苏日安的三叔就欺负苏日安孤儿寡姆,想把那片小树林占为己有。
但当时苏日安的阿姆还在,又苏世平帮着拦了。
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后来苏日安的阿姆去世,苏日安伤心过度,又被渣攻打了,还要照顾当时只有一岁半只知道哇哇大哭的苏豆子,就有些不想活了。再加上那段时间正是苏世平找渣攻理论反被渣攻打的卧病在床的日子。
他三叔搬了爷爷奶奶还有族老们来要小树林,苏日安就给了。
“难怪……”听苏建乔说完,薛文瀚终于从渣攻记忆的犄角旮旯里翻出了那段被遗忘的记忆。
不过,记忆里渣攻打完苏世平后就去了镇上,后面发生的事情就不知道了。
当然,就渣攻的性格,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在乎。
薛文瀚叹了口气,刚好他家的地到了,便跟苏建乔告了别。
到地里,福叔福婶已经挖了很多了,见薛文瀚来连忙打招呼。
薛文瀚应了,招呼他两过来吃午饭。
福叔福婶惊讶之余特别感动,但也没推脱,他们是真的饿了。
吃了东西后,福叔福婶继续挖,薛文瀚分类,再往家里背,速度很快,到晚上要回去的时候就剩下不到一间房子的地方了。
福叔福婶建议挖完,薛文瀚想了下,同意了。
他家就这点地,早挖完早轻松。
挖完后明天就不用来了,他就可以做浴桶之类的了。
也因此,家里面,苏日安做好了晚饭,左等右等就是等不来薛文瀚他们,最后都打算让苏豆子去看了。
所以,薛文瀚一进院子,苏日安就从厨房里出来问道:“怎么这么晚啊?”
“剩下一点了,就都挖完了。”说着,薛文瀚背着土豆到了地窖边,放下土豆后下了地窖,让福叔将上面的土豆递给他,后全部倒进了地窖里。
上来,苏日安已经把吃的端到了饭桌上。
福叔福婶的也是。
但这次,福叔福婶死活不和他们一起吃,最后苏日安也就没有再勉强,将菜每样往盘子里拨了下,拿给福叔福婶。
苏豆子因为吃了糕点,晚饭没怎么吃。
被苏日安说了几句,后又硬着头皮吃了些,吃的肚子圆鼓鼓的,皱着个小脸暗暗发誓:他下次一定要早上吃糕点,吃了中午就不回家。
这样,他阿姆就没办法逼着他吃饭了。
以前苏豆子觉得饿肚子特痛苦的,现在又觉得……吃撑了一样痛苦。
哎,活人真难。
饿不的,撑不的。
吃完饭,苏日安习惯性的起来收拾碗筷,准备洗碗,却被薛文瀚给按到了椅子上,叫了福婶来收拾,等福婶走了还教训他:“伤还没好呢,你就别折腾了,等你伤好了,随你怎么折腾都由你。”
苏日安僵着身子坐在椅子上。
心里不由得想:薛文瀚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去了一趟集上,回来就开始对他动手动脚。
难道是在镇上……他喜欢的人那里受气了?
苏日安不知道薛文瀚是否有喜欢的人,但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薛文瀚不喜欢他,更不会天真的认为薛文瀚会对他守身。
再加上之前渣攻隔三差五的就去镇上,好久不回来,又有村里的人说在春长街看到过薛文瀚。
春长街是镇上有名的男人寻欢作乐的街道。
怨不得苏日安多想。
张了张嘴,本来苏日安想要问薛文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想到这些又突然觉得自己没有立场。
就闭上了嘴。
虽然知道男人可以纳妾,特别是像薛文瀚这样的更是十个里面九个有妾室,可苏日安心里还是有些难过。
如果是以前他也不会多想,可这几天薛文瀚对他……
突然,苏日安就不想和薛文瀚待一起了,勉强挤出一个笑,说了句:“晚了,我带豆子去睡觉。”
也不管苏豆子嚷嚷着说:“还这么早呢,我不睡。”一把把苏豆子从椅子上提下来,放到了地上,说了句“豆子,乖。”牵着苏豆子就往外走。
期间,连看薛文瀚一眼都没有。
弄得薛文瀚一脸懵逼。
怎么好好的,突然就变了脸色。
然后,就走了。
难道是自己太孟浪了?!
但也不应该啊,怎么说他们都是夫夫。
虽然苏日安曾向渣攻提过,让渣攻休了他。
但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而且这几天两人相处的特愉快的啊、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
就在薛文瀚胡思乱的时候,门外面突然传来了一声:“小安。”这声音薛文瀚听过——苏世平,苏日安的大伯。
苏世平站在院子里,如果是以往他就直接去苏日安住的小破屋子里了,但那天苏日月回去告诉他现在苏日安住薛文瀚的房子。
所以,他才在院子里等着。
听到苏世平的喊声,先出去的是福叔,福叔与苏世平说了两句话,苏日安才拄着拐杖一跳一跳的出来。
苏日安出去的时候,脸上已经看不到任何不高兴了,笑着问了苏世平一声“大伯”后又问:“你怎么来了?”
现在正是农忙的时候,一般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很少有人串门。
“早上在集上买了点东西,让薛文瀚帮着带回来了,我来拿,顺带来看看你,怎么样了?”苏世平的手中还拎着一个小木饭桶。
说着,人上了檐廊,走到苏日安的面前。
“还好。”苏日安说:“这毒不严重,这两天又吃着药,估计很快就好了。”
“那就好。”苏世平说着将手中的小木饭桶递给苏日安:“这是你伯姆做的酸菜,知道你爱吃给你拿了些。”
苏日安接住,弯着眼睛笑着:“谢谢大伯。”
其实苏日安并不怎么喜欢酸菜,主要是因为有酸菜的话就不用放油盐酱醋了。
所以就……
不过大伯好心,这些也没必要让大伯知道。
道过谢,苏日安拎着木饭桶,和苏世平一起进了他和苏豆子的屋子。
屋子里,苏豆子在听到苏世平的声音时就想出来见苏世平了,但苏日安已经给他脱了衣服,没办法,只能急的在炕上打转。
此刻一见苏世平进来,当即喊了一声“大爷爷”后就朝着苏世平扑了过去。
苏世平说了一声“小心”连忙接住了他,后又说了他两句。
苏豆子乖乖的答应了。
后苏世平和苏日安说话,期间薛文瀚曾进来过一次,但在听到他们谈的开心后就折了回去。
直到苏日安过来喊他拿东西。
拿了东西,苏世平走了,苏日安也跟他说了一句:“我也去睡了。”就准备要走,却被薛文瀚给拉住了。
第二十九章
“怎么了?”被拉住,苏日安一愣,后垂着眼看着薛文瀚抓着他的那只手。
神情淡漠,半点没有之前的不自在。
看得薛文瀚皱了皱眉头,最后叹了口气,松开了他的手:“没事,早点睡吧。”
苏日安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
虽然他睡得早,但现在也太早了,天都还没黑透呢……完全忘了他之前带苏豆子离开的理由就是睡觉。
苏日安走后,薛文瀚拿了点他之前买的还没完的糕点,出了门,去苏建乔家和苏春林家取他买的东西。
先去了比较远的苏建乔家,拿了驴子和砂锅后,又去了苏春林家。
苏春林家养了猪,薛文瀚刚走到门口就碰到了从里面出来给猪给食的苏春林的媳妇。看见薛文瀚,苏春林家媳妇楞了一下,后有些紧张的问了薛文瀚一声:“来取锄头啊?”
说完,等薛文瀚说了“嗯”后,朝着屋子里面喊了一声。
招呼薛文瀚进去,她去给猪食。
薛文瀚刚进大门,苏春林就从屋子里出来了,看见薛文瀚笑着说:“你命还真好,铁匠家就剩下三把大的三把小的了,刚好够你。”
镇上就一铁匠,要是没有,就只能等下次了。
“还真是。”听到他的话,薛文瀚也笑了。
后苏春林招呼薛文瀚去屋里坐,薛文瀚想着问郎中苏日安的情况,便问他:“郎中大叔睡了吗?”
“还没有呢。”苏春林说。
薛文瀚“好”了一声,跟着苏春林进了屋子。
屋子里面,郎中大叔正在教薛文瀚那天见到的那个小孩认草药,听到有人声,郎中大叔让小孩去边上记,自个站起来。
薛文瀚进去后,将手中拿着的糕点放到了郎中家的桌子上,在苏春林的招呼下坐下后问郎中大叔:“柳叔,那天你帮小安看了是什么情况,不严重吧?”
郎中大叔看了薛文瀚一眼。
心里有些不明白薛文瀚到底是怎么想的。
说他关心苏日安吧,那天苏日安中了毒拖着他跑去给苏日安治的是苏日月,背着苏日安下来的是苏日明,而薛文瀚……
却跑去三岔崖下去救苏五牛了。
虽然说救人没错,但怎么说苏日安都是他夫郎,而苏五牛……那个不学好的混混。
不过一想到以前听人说的薛文瀚的那些事情……
郎中大叔叹了口气。
但到底是人家的家事,他一个外人也不好管。便告诉薛文瀚,苏日安的毒已经解了,没什么大问题。
把他上次开的那两副药喝完就成了。
薛文瀚听了,道了谢,后郎中大叔就带着小孙子睡觉去了。
薛文瀚又跟苏春林说了几句话,说着说着不知道怎么的就说到了苏五牛的身上了。
薛文瀚除了那天下去救人,就没怎么关注过苏五牛,此刻听苏春林一说才知道,苏五牛基本上算是废了。
人虽然还活着,但伤了脑袋,变得傻傻愣愣的,右手和左腿也因为中毒,废了。
现在人在四老太爷家养着。
“不过估计也养不了几天了。”苏春林说,他听人说四叔公家家里已经闹翻了天,“估计以后都是麻烦。”
薛文瀚笑了笑,渣攻对苏五牛不在乎,他就更不用说了。
那次下去救苏五牛完全是为了以后的事情做打算。
与苏五牛本人无关,那天不管是谁掉下去他都有可能会下去救人。
不过,苏五牛那样,也算是报应了。
那样活着,可比死了痛苦。
死了至少还能一了百了。
从苏春林家离开,薛文瀚回到了家。家里其他的人都睡了,但他现代人的作息又怎么都睡不着。
躺在炕上躺了一会儿后,薛文瀚起身,到院子里的柴堆里找了截楠木枝,拿回了自己的屋子。
开始做簪子。
薛文瀚以前没做过簪子,但他做过雕刻,做簪子倒也不算太难。
不知不觉就做好了一个。
刚做好,薛文瀚还没来得及欣赏呢,突然就听到了“啊……”的一声,声音是从苏日安的房间里发出来的。
很惊恐。
薛文瀚几乎不用猜就知道他是做噩梦了,犹豫了一下,起身,走过去敲了敲苏日安的门。
“做噩梦了?”
“嗯。”屋子里,苏日安好半天才回答,声音听起来都没有白天有气势。
显然是吓到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苏日安说:“我没事了,你去睡吧。”他衣服已经脱了,让薛文瀚进来不太好。
虽然薛文瀚是他的夫君,但他们太生分了。
听到他的话,薛文瀚顿了下,后说了一句:“好,要是有什么就喊我。”就离开了。
回到自己的屋后,薛文瀚继续做簪子。
没有表,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薛文瀚做好了两个簪子后还不困,就继续做。再下一个簪子做到一半的时候,又听到了苏日安的惊恐的叫声:“滚开啊,啊……”“别,别过来,滚开啊……”
声音断断续续的,听得人都紧张起来了。
薛文瀚连忙放下了手中的工具,冲了过去。
敲响了苏日安门的同时,大声喊了一声:“苏日安,开门。”
可这一次,薛文瀚喊了好久了都不见动静。
之后,薛文瀚又喊了几声,就连隔壁的福叔都被吵醒穿着衣服出来了,苏日安却依旧没有动静。屋子里,除了偶尔传出来压抑的呢喃声和惊恐的呼叫声,就没有任何的声音。
薛文瀚微微皱了皱眉,折回自己的房间,从空间里取了一把轻薄的小刀,出来后割断了苏日安的门栓。
推开门。
借着月光,薛文瀚一眼就看到了苏日安额头的汗渍,像是在承受着什么,表情看起来异常的痛苦。
薛文瀚一皱眉,连忙冲了过去。
第三十章
喊了一声“小安”,后将苏日安摇醒。
被摇了, 苏日安人还没醒过来呢就猛地从炕上坐了起来, 声音惊恐的喊了一声“蛇”, 后微微弯下腰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气。
看到他的样子, 薛文瀚下意识的伸手将他揽进了怀里, 拍了拍他的肩膀, 放柔了声音安慰他:“是我, 别怕,没有蛇。”
说着抬手用袖子给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苏日安任由着他擦了汗, 嗓子眼里“嗯”了一声, 后转身顺势抱住了薛文瀚。
薛文瀚被抱的一愣,后也伸手将他抱在了怀里, 又说了一句:“别怕。”
苏日安没说话,将脑袋窝进了薛文瀚的脖颈处。
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苏日安挣脱了薛文瀚的怀抱,坐了起来,脸有点红, 声音却已经恢复了平静:“刚才梦到蛇了,被追了一路。”
算是解释他刚才奇怪的举动。
薛文瀚“嗯”了一声, 后想起苏日安坐起的那一瞬间,他看到的从苏日安身上掉下去的苏豆子的小短腿。
问了苏日安打火石和油灯的位置, 薛文瀚起身点着了油灯。
走过去, 果然看到苏豆子以一种奇怪而扭曲的姿势倒卧在苏日安的怀里, 闭着眼睛, 睡得香甜。
那副姿势,几乎不用看就知道他刚才是倒着睡的,而且脚丫子还在苏日安的身上。
可不是蛇吗?
可不得追他一路吗?
只要苏豆子的小脚丫子不从他身上下去,他一晚上都得被蛇追。
摇了摇头,说了句“这小混蛋”,薛文瀚将苏豆子抱着卧顺了,后在苏日安的旁边坐下,坐下后看到他额头上任由汗渍,便抬手替他擦了。
可他的手刚碰到苏日安的额头就被苏日安给抓住了。
苏日安抬头,眼神幽深的看着他。
看得薛文瀚心底突的一跳,想要吻他,这么想着,薛文瀚就这么做了。
结果他的唇还没碰到苏日安呢,就被苏日安给推开了。
推开后苏日安也不说话,就直愣愣的看着他。
眼神冷静。
这种状态……薛文瀚在沉默了两秒后,说了句:“早点睡吧。”说完,起身准备出门,却听到苏日安有些不安的问:
“你是在……别人那里受了气了吗?”
“……”薛文瀚不明白,回过头看着他:“什么意思?”
苏日安以为薛文瀚在装傻,看了几秒后却又觉得不像,便提醒他:“你今天去镇上了。”
“嗯。”薛文瀚说,去镇上的事情他不是知道吗?这有什么好问的。
“如果你是在镇上别人那里受了委屈,不,我的意思是……”苏日安的话突然变得有些语无伦次,他有些难过,不知道该怎么说,“就是,我是说,我知道我长得不好看,也没人愿意要,但如果你是因为在别人那里受了委屈才,才跑来亲近我,我……”我心里也不愿意。
说着苏日安低下了头。
听到苏日安的话,看到苏日安的表情,再结合渣攻之前做的一系列的事情,薛文瀚几乎不用想就猜到了苏日安心中想的。
咧嘴笑了。
后转身,一把抱住了苏日安,亲了他。
薛文瀚单身了一辈子,技术不咋的。
两个技术不咋的的人磕磕绊绊的吻着,刚刚摸索出了一点门道,苏豆子的一句“阿姆”就把两人惊得弹开了。
其实也不能说是两人,准确的说应该是苏日安。
苏日安在自己弹开的同时,还推了薛文瀚一把。
薛文瀚没设防,差点被他推到。
而作为罪魁祸首的苏豆子,在喊完那一声“阿姆”后,翻了个身,继续睡。
半点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苏日安看了眼重新睡着的苏豆子,后想起刚才他和薛文瀚做的事情,脸刷的一下子红了。
低低的垂下了脑袋,连看都不敢看薛文瀚了。
想起他之前冷静的模样,再看他现在眼神闪躲,不敢看自己的样子,薛文瀚突然觉得这样的苏日安很可爱。
可爱的让人想……
笑了下,薛文瀚走过去抬手捏了捏他红的连油灯昏黄的灯光都遮掩不了的脸颊,解释:“没有。”
“什么?”苏日安抬头,不解的看着他,眼睛因为刚才的亲吻还带着点水汽。
“你之前不是问我是不是在别人那里受了委屈吗?”薛文瀚说完,苏日安就猛地垂下了头,避开了薛文瀚的眼神,一副拒绝听薛文瀚说的样子。
看得薛文瀚有些心疼。
叹了口气,薛文瀚伸手,捧起了他的脸颊,强迫他看着自己,认认真真,一字一句的说:“苏日安,今天的话我只说一遍,你记住了,以后别再想那些有的没的了。你想得那些事情都没有,除了你,我没有和任何人发生过关系,你是我的第一次,也是我唯一的一次……听清楚了吗?”
当皇子时,渣攻因着年纪小,又为白月光守着身,就没有和任何人发生关系;后来逃亡到这里,见惯了打扮的娇艳欲滴的美人妖姬,就有些看不上小镇朴实的姑娘,也就没有找人;再到后来,虽然忘了白月光,但却赌博成瘾,几乎大半的时间都待在赌场里,更是没有什么旖旎心思。
一来二去,除了刚醒来发现被成亲,气不过,强了苏日安那次,竟没有再和人发生过关系。
至于薛文瀚自己。
更是童子鸡一枚,别说同性恋人了,连同性恋都没见过几个。
说起来有些丢人,可却是事实。
“你……”听到薛文瀚的话,苏日安有些惊讶,惊讶之余又有些不相信。
毕竟薛文瀚是男人,五年的时间……
他自己有时候都特别想,更别说薛文瀚了。
“不相信?”看他的眼神,薛文瀚就知道他在想啥,捏了捏他的脸蛋,让苏日安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他的身上。
苏日安摇了摇头,说:“没有。”
明明不相信,却又强迫自己相信的样子惹得薛文瀚想笑:“我说的是实话,没骗你。”
“嗯。”苏日安点了点头,“我相信你。”说完就抱住了薛文瀚。
他很开心,很开很开心。
虽然,薛文瀚并没有说他喜欢他,但那都不重要,农村里的人,那讲究那么多,只要薛文瀚愿意跟他过日子就好了。
他不贪心。
苏日安笑的开心,开心的就连薛文瀚都感觉到了。
因为他紧紧的抱着自己,耳边还时不时传来一两声开心的笑。
薛文瀚抬手,摸了摸他的后脑勺,问他:“晚饭时是因为这件事情?”
听到薛文瀚突然提起晚饭时候的事情,苏日安愣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但还算诚实的说,“有点点。”
薛文瀚笑了声,“现在放心了?”
“我又没担心。”苏日安嘴硬。
“是是是,你没担心,我担心了,担心被你误会。”薛文瀚笑着道。
囧的苏日安脸色涨红,好半天才似想到了什么,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那你今天怎么,怎么突然就……”
这些天,薛文瀚虽然比以前对他好了太多太多,但都是彬彬有礼的,今天去了个集上,突然就……
也怨不得他多想。
“突然就怎么了?”薛文瀚大概猜到了他要问的,却恶劣的反问。
苏日安看了他几眼,后白眼一翻,推开了薛文瀚,这个黑心的家伙,他敢打保证他听懂了,却还要问他。
就是要他难堪。
真恶劣,以前怎么没发现他是一个这么恶劣的人。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薛文瀚说,苏日安吐槽,你也知道你是故意的啊!!
“没什么原因。”薛文瀚解释,看见你,突然就想那么做了,然后就那么做了。
苏日安看了他几眼,后弯着眼睛笑了。
黑色的眼睛在灯光下显得特别亮,就像平时看到吃的的苏豆子。
薛文瀚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
苏日安长长的舒了口气,后赶薛文瀚,“已经很晚了,你快去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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