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哲东很准时地把向雪接了回去,卫老爷子对汪涵宇的登门十分重视,作为晚辈的两人也得作出积极的姿态。
“我看爷爷最近实在是闲着了,其实六叔和汪女士两个人的事,要他这个当叔叔的瞎掺和什么呢?”卫哲东的公文包里装满了资料,可见今天的公事还没有处理完。
“本来就闲着呀,还是被你赶到疗养院的呢!”向雪吃吃地笑。
“那是为了躲开年前那段动荡,谁有家不呆喜欢呆在疗养院?今年总算风平浪静,不用躲出去了。看来,我还是得给爷爷找点事做,不然都抢起居委大妈的事儿来了……”卫哲东调侃着。
“爷爷还是卫氏的董事长吧?”向雪问。
“是啊,不过六叔就任ceo,爷爷也是很信任的。当时我就任的时候就几乎不插手,现在也一样。”
“哦。”向雪恍然,“难怪爷爷热心于当红娘了呢!”
“不是热衷于当红娘,而是急于让六叔成个家。要不然,难道让他孤家寡人一辈子吗?要是没人催着逼着,六叔恐怕就是这么打算的。”卫哲东叹息。
向雪没有发表意见,毕竟每一个选择都是极其私人的,除非像她这样莫名其妙就成了已婚妇女。
不过,除了那一纸婚书,其实她的生活并没有什么改变。从某个意义上说,卫哲东似乎只是把她从法律上提前订了下来。或许,如果没有这个前提,她的感情归宿未必就这样顺理成章锁定卫哲东?
向雪自嘲地摇了摇头,哪怕她心有所属,和这个男人相处久了,也会被彻底洗脑吧?看着身畔握着方向盘的男人,那张俊得几乎不像真人的侧脸,向雪忍不住微微地笑了。
“你家男人的颜值不错吧?其实你不用偷偷摸摸地看。”卫哲东虽然看着路面,不过缓慢的车龙,让他根本不必分出几缕精神掌控方向盘。
向雪脸红,把头偏向窗外“谁偷偷摸摸地看你了?别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了好不好?”
卫哲东得意“那也需要瓜好,我才能夸得起来吧?”
“你可真是……当年要是你守着紫禁城,就算八国联军兵临城下,皇帝也不用匆匆地出逃呀!”
“不错啊,现在拐着弯儿骂人的本事见长了,骂我的脸皮厚到可以守城是吧?那我也拉上你,咱俩可是同命的鸳鸯。”
“谁跟你是……”
幸好很快就到了卫家,向雪觉得自己已经被放在油锅里翻来覆去地煎了好几回。看到熟悉的胡同,她竟然狠狠地松了口气。
“至于吗?”卫哲东无奈地看着向雪的表情。
看来,两人的闺房之乐,注定是他剃头挑子一头热,向雪完全领会不来。虽然看着她气鼓鼓地嫣红着一张脸蛋,真是艳光四射。可如果她能够和他唇枪舌战不落下风,那就更有意思了。
唔,还需要再继续磨练。
他真期待有朝一日,把向雪磨练成一个豪放派的女人。当然,只限于闺房之中。
“汪老板,你今天真漂亮。”向雪由衷地恭维着已经坐在客厅里的汪涵宇。
紧赶慢赶,还是没能赶回来迎接客人。只能说卫效理接人的效率,有点高了。或许,汪涵宇提前了不知道多少时候,就已经打扮停当了吧?
大约是卫效理的情报,汪涵宇如向雪一样,头回上门选择了最不容易出错的旗袍。
青绸滚边,白色的缎子,袖子刚好遮住腕骨,青是杨柳青,白是梨蕊白,让向雪一下子想到了青花瓷,如同江南水乡的三月春浓,撑一把绸伞,走在古镇的小巷子里,袅娜如春柳拂过湖面。
旗袍是经过改良的,腰部以上收束得相当合身,但是从腰部开始就稍稍地放宽,下摆不是传统的窄裙,而是略略放出一点弧度,恰到好处地遮掉了她微微发福的身材。
“谢谢,听说你也喜欢旗袍,我特意做了一件送给你,希望你别嫌弃我的手艺。”汪涵宇客气地说着,递过来一个礼盒。
盒子包装得十分精美,绸带是浪漫的粉红色,漂亮得让向雪都不忍心把盒子拆开,惊喜地问“这是您亲手制作的吗?身上的这件也是?”
“平时闲着没事,就自己裁制一些衣服,打发时间之余,又穿出了不一样的别致,还不用去定制那么麻烦,又省钱。”汪涵宇微笑着解释。
“真是太厉害了!”向雪赞叹。
“我只是大概凑着你的尺寸裁剪的,不知道合不合身。你先试穿一下,我看看哪些地方还需要改动。”
“好啊!”向雪小心翼翼地拆开了纸盒的包装。
同样是一件旗袍,白缎滚着青边,但是下摆收得很窄,完全衬托出了向雪姣好的身材。胸襟处却用淡金色的丝线,绣了几朵细长茎枝的兰花,顿时把整件旗袍又穿出了不一样的青春跳脱。
“你的气质如同空谷幽兰,所以就绣了几茎兰花作为点缀。毕竟是年轻的女孩子,可不能像我这么大年纪的朴素。”汪涵宇一脸的惊艳,“虽然只见过一次,但是我就是觉得你适合旗袍,却还是没有想到,你穿旗袍会这么漂亮!”
“看着你们两个并肩而立,我仿佛看到了江南春好。”卫效理的眼睛里也是满满的赞赏,不过大多应该是对汪涵宇的。
“我觉得汪老板才算是一株幽兰,兰心蕙质,心灵手巧。”向雪喜不自胜地打量着自己,“我很喜欢这件礼物,谢谢汪老板。”
“什么汪老板,叫得这么生分!”卫老爷子被郑伯推着进了客厅,忍不住笑骂,“雪丫头,你应该叫声婶婶。”
汪涵宇忍不住微微脸红,竟失去了一向的从容,显出了几分局促。
向雪忍不住犯难,直接叫婶婶,会不会进展太快了点?只是头一回进门,人家可没有领证,老爷子也太急躁了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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